“坊主大人,此事與華琬無關,是我……”
羅坊主的思緒被林馨打斷。
華琬更是嚇一跳,她是要保林馨的,可還未想到辦法,被林馨這麼一喊,她也慌了陣腳。
一旦林馨如實招了,就真無轉圜餘地。
華琬硬著頭皮說道:“坊主大人,是學生讓林馨將金料帶回廂房的。”
金料是誰的一查便知,撒不得慌。
羅坊主不解道:“你讓林馨將金料帶回廂房是何用意。”
“學生,學生聽說林匠師這次要搭金橋發簪,學生好奇,可白日在工事房不得空了,便讓林匠師將金料帶回廂房,想一起研究。”對於華琬而言撒謊是一種折磨,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就令華琬口幹舌燥。
羅坊主一頭霧水,“金橋簪是你想出的花樣,為何要同林匠師一起研究。”
羅坊主雖同華琬親近,可她本身是認理不認情的性子,眼裡容不下沙子,何況此事她越聽越迷糊。
“因為……嗯,林匠師說她有新的想法,所以學生一時鬼迷心竅……”華琬聲音越來越小,撒一個慌要用百種慌去圓,華琬暗暗發誓往後不到迫不得已,切不能說假話。
“好一個鬼迷心竅。”羅坊主瞧華琬那心虛模樣就知道華琬沒說實話,真是沒撒謊的本事還偏偏不學好。
將金料拿出工事房一事已不重要了,羅坊主現在只因華琬同她撒謊而生氣,該罰。
工事房聚了越來越多的匠師,得先將事情化了,明日她再單獨尋華琬問原因。
“好,既然此事與林馨無關,她可以回廂房了,至於你,就鎖到西院的柴房面壁思過去,我累了,明兒早上再來檢查你思過的情況。”
羅坊主一揮手,轉身交代青荷親自護送華琬去柴房,自己隨吳院使離開工事房去歇息。
直到瞧不見羅坊主身影,林馨才跑到華琬身邊,淚水兒嘩嘩地流,“阿琬,都怪我。”
華琬朝林馨擺手,小聲道:“馨姐姐,你自回去,我沒事的,什麼都別說知道嗎。”
“阿琬,阿琬。”林馨緊緊握著華琬的手不肯松開,直到韋管事上前,將林馨推一邊去。
韋管事心裡仍舊不平衡,一個小了她足足三歲的匠師,竟然嘲笑她,而且還能去上界坊。
本還想趁機抓打華琬幾把,無奈華琬不掙紮,只安分地朝柴房走去。
在韋管事等人看來,將華琬關柴房太輕了,不知明日羅坊主還會如何懲罰華琬,若是將華琬直接逐出凝光院,那就再好不過。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柴房走時,華琬還挺鎮定,直到瞧見黑黢黢的雜亂屋子才害怕起來,腦海裡不禁浮現出被惡人劫擄的情景,薄薄身板不住地發抖。
青荷看出了華琬的不妥,牽著華琬的手問道:“華娘子,柴房陰森森的,要不婢子去與羅坊主說一說,別將華娘子關柴房了。”
華琬搖搖頭,強做鎮定,“沒事的,我做錯事就應該受罰,今夜已經很麻煩青荷姐了。”
青荷心疼地嘆氣,“好吧,我讓人多送幾支蠟燭過來,有亮光會好些。”
柴房門嘎吱一聲合上,外頭傳來銅鎖和鐵鏈相碰的哐啷聲。
堆了雜草和柴禾的房間在微弱燭火下愈發顯得破敗。
天氣還熱著,故蚊蟲未退,時不時有黑影從各個角落縫隙裡躥出,在華琬眼前飛來晃去,華琬癟著嘴努力不哭,小手則在臉上撓,這還沒一會,她就被叮了十幾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