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嘆了口氣,說,我也知足了。
什麼知足了?
能和你在一起兩年又三個月另十一天,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啊?你算過?藺小砧吃驚地看著杜桓。
“我胡說的。”
“哼。”藺小砧似笑非笑的看著杜桓。
“你和唐公子果然是東藺西唐蜀山雙璧。”
“大丈夫說話不要這樣酸溜溜的,要說什麼?直說。”
“已經很直了。”
藺小砧說;“好吧,我也直說,在我心中,天上的那個是你,地上的那個是唐公子。”
“啊?”
藺小砧拉著杜桓的手說:“你第一次見我,就肯為我擋葉飄葉的劍······”
“是第二次見你。”
“有區別麼?”藺小砧摔開杜桓的手,“你這人怎麼這樣死板。”
“當然有區別,第一次見面是在木落鎮的洞房,為你擋劍是第二次見面了。”杜桓很認真的說。
藺小砧無奈,只能點頭。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我在天上······”杜桓這時才有點回過神來。
“當然是真的,”藺小砧柔聲說道,“你在天上做夢。”臉色一變,氣沖沖的坐到桌前,開始寫她的信了。
杜桓坐在那裡,回味著剛才藺小砧的話,如沐春風,真是美好的一天。雖然窗外煙雨如愁。
杜桓磨墨,手都酸了,藺小砧將寫好的信一遍遍地謄抄。
“你在練字麼?”杜桓問。
“嗯。練字。”
“你的字頗有劍法之妙,一字記之曰:亂。只怕也練不好了。”
藺小砧白了杜桓一眼。
“不能找人來謄抄麼?像先前的那些文告一樣,或者送去書館,刻版排字算了,你要謄寫多少份?”
“這是寫給東西蜀山十六位掌門的,自然要是親筆所寫。”藺小砧甩甩手,一串墨點濺到杜桓的衣襟上。排列出一道小小的弧線。
藺小砧看著那串墨點出神。“像什麼?像一個聲音,越來越大,是不是?”
杜桓看著那串由大到小排列的墨點,說:“像是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藺小砧一拍桌子,“對,中蜀山的標記就用這個。你看,多好看,七個墨點,一個比一個大,這樣依次劃出一個淺淺的弓弧來······”藺小砧牽著杜桓的衣襟得意的賞鑒著她隨手之間的傑作,“他們原來那個百合花標記,忒俗氣,百合花?送給相好的麼?”藺小砧想起他們那個標記,覺得好笑,就咯咯的笑。
“其中有什麼意蘊?”
“意蘊?我都說了啊,就是寓意我中蜀山在江湖上的聲音越來越大,勢力越來越大,直至於無限,你看,是不是,這些墨點,可以無限的羅列下去。”
“我看的方向和你的相反,是越來越小,直到沒有。”
“你和我就是背道而馳。”
“只怕別人看不懂。”
“標記嘛,就是要讓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