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上——”忠臣相一個踉蹌,跪下的身位立刻就比別人突出了幾公分,十分顯眼與狼狽。
眾大臣的心思那是亂七八糟,簡直就是一鍋粥啊。
一瞬間,這滿朝文武見了自個的君上的第一個念頭,就覺得,這麼多年來,君上蒙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簡直是太對了。
優然如此,這盛京之中,還是流傳著關於君上絕色容顏的讚譽,那滿朝文武家中待嫁未出閣的女子的,明明到了出閣的年紀,拖這麼兩三年,已經成了常態,誰都不說,誰都知道,她們都在等。
等聖女殿下出關,若是選了王夫,如果聖女殿下宅心仁厚,看在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地份上,封一個異姓王,從此成為大荊貴族,那是十分有可能的。
畢竟有此先例。
而且,這麼寫年來,聖女王夫的大選一年比一年更重視,以君上如今的地位,就算是傻子,也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的。
聖女殿下成婚,宗離成為異姓王左右也不過是這麼兩年的事情。
當然一半的大臣都認為,這些個朝中貴女,十個倒有八個是奔著宗離那絕色容顏去的,如今見了,更是覺得這可能性大了。
“臣等拜見君上,君上萬壽安康——”不知地下哪一位大臣先反應過來,可是其他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啊,頓時間,一個個一個激靈,晃了晃腦袋。
恭敬的跪拜聲在這樣一個小插曲之後,終於開始了一天的朝拜。
“稟君上,南部暨南郡的聖象歷時五年即將完工,聖象坐落在鶴芝山山腰,通身由漢白玉打造而成,高三十六米,底座二十米,面朝席海,迎東方第一抹朝霞,氣勢磅礴,美輪美奐,南部百姓盼望著聖象落成之日,能夠得聖女殿下、君上親自前往,為聖象正身。”工部呂侍郎恭敬出列,練了無數遍的稿子,此時說完了,才發現,少說了兩行。
不過沒關係啊,沒人心思在他講的話上啊,呂侍郎左側的厲侍郎,個子稍矮一些,如今這悄悄地墊著腳尖,睜大眼睛努力瞧清主位上的人。
“不錯,聖象的完工之日又逢殿下出關之日,等本君稟名了殿下,再做定奪——”宗離點點頭,對於底下發呆一半的群臣也沒有過多苛責,甚至想起,當日,她猛然摘下這面紗之時,那呆愣倒是比底下的一群人有趣多了。
本來許多大臣還有事稟報,可是如今,卻有些猶豫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君上這事情辦的一點苗頭都沒有,他們有些不著底了。
所以這上朝的時間還不到一半,整個朝堂之上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境地之中。
忠臣相拎了拎神,確認了,主位上的男子無論從聲音、從神態、從語調、從動作上看,都與往日的君上並無相差,所以心裡也就放下心了。
再說,這勸君上去掉面紗,平大荊百姓疑惑,忠臣相可沒少勸過。
畢竟,如今的君上肩上擔的是整個大荊,一個成日裡蒙著面紗的君上又怎麼向百姓們交代呢。
所以除了剛開始的震驚之外,忠臣相更多的是欣慰,君上這是終於聽進去了,於是退朝後,也沒有急著去星辰殿,而臣相府已經派人來傳話,於是就先回了臣相府。
而下朝之後,恍惚著的群臣們認為自己上了一個假朝,直到走出了宮門都還有些恍恍惚惚。
而宮外早已經炸成了一團鍋了,有關君上容貌的傳言立刻又上了一個新的層次。
星辰殿內,採玉從玉罐之中取出一捧捧渾圓的珍珠,一旁的明玉又細細挑選著,拿起一個搖搖頭,直接扔進了一旁的斗箕之中。
“今年進貢的南珠成色比往日更差——”採玉不滿地抱怨著,“主子,不如我們去了去年的南珠再給您瞧瞧?”
採玉歪著頭,十分興奮地問道。
“你看著辦吧——”岑昔頭也不太,依舊埋頭在一本書籍之中,是一本大荊雜記,記載了不少發生在大荊的奇聞異事。
採玉見此搖搖頭,他們主子,除了性子悶一些,實在是一個好相與之人,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如今,只要君上不在,他們甚至不用在跟前離著規矩,主子興致高時還會和他們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