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北昌太子的院落處於館內最大的院子,幾百人絲毫不擁擠,除了北昌國自己的侍衛,還有大荊派來的巡衛,保護驛館的安全。
舒一澄此刻跪在了屋內,面前是躺在床上閃了腰的閣老,除了閣老不是發出的哎呦聲,舒一澄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跪著。
“蘇洵,你是被那女娃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你把那金鐲給了那女娃子,你有何臉面去見蘇家列祖列宗。”閣老高興時喊一澄,正經時喊舒一澄,如今連名帶姓,直呼其名,可是閣老已經氣急。
自然是氣急,連鬍子都氣得翹起。
舒一澄一言不發,依舊靜靜地跪著,沈祿見此,直衝向閣老。
“你的好學生——”
閣老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接著搖搖頭。
“沈大人有所不知,一澄不是第一次提起這件事,上次已經被我責罰了三十戒尺。”言下之意就是舒一澄並不知內情,沈祿冷哼一聲。
“叩叩叩——”就在沈祿還要再開口之時,門外傳來輕輕地叩門聲,雖不是叩的他們這扇門,卻是叩的正屋之內太子殿下的門,閣老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與沈祿一起探出頭去。
“她,她來幹什麼?”下一刻,閣老就要叫嚷起來,卻被沈祿狠狠地瞪了一眼。
“別慌,且聽聽她說些什麼。”
岑昔站在自個國主的院門外,未聽到回應,想著這兩日太子殿下對自己避而不見的架勢,岑昔想,微之一向大大咧咧,這句話倒說對了,如今聖女王夫之選,殿下應該是避嫌了。
岑昔想了想,將手中整整齊齊的紙張放在了地上,準備離開,剛轉身,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岑昔一頓,下一刻一轉身已經堆上了笑臉,看,自個的國主還是受不住風雲監測系統誘『惑』,還是想親耳聽一聽北昌接下來的幾十年的驚變。
“殿下——”岑昔眉眼彎彎,全然撇開這兩天自個國主的不待見,果真是國主虐我千百遍,我待國主如初戀啊。
赫連簡修一見著眉眼齊彎的女子,原本已經壓制平復的思緒一瞬間又湧了上來,還能笑得出來,還能在當發生了這麼多事後,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的神情。
赫連簡修頓時又不想看眼前女子,目光落在地面上的一疊疊得十分整齊的紙。
“殿下,夜深叨擾……”岑昔見此,於是開口。
“進來吧——”赫連簡修背手已經進屋,岑昔立刻捧著地上的那疊紙跟了進去。
”這,這——知道深夜,知道叨擾,且孤男寡女——”閣老手指顫抖地指著正屋的門,剛開口,噗通一聲,房門突然一股外力從關上,蘇炙的身影從屋簷上飄了下來,看也不看沈祿、閣老這邊,靜立在門外,明眼他告訴所有人,那裡是兩人,還有他這個電燈泡。
岑昔跟著進了屋,赫連簡修徑直坐在了桌前,岑昔見此,不敢與往常一樣直接坐過去,而是乖乖地將手中的那疊整理好地資料的放在了男子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赫連簡修只看到最上面一張白紙上幾個工整的字,岑昔的字與他平日裡所見的不一樣,十分怪異,不在意筆鋒、書寫的順序看上去也十分別扭,整張紙裡都透著一種尷尬與彆扭,倒是幾個偶爾冒出來的簡化字更加的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