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頭頂上的戒疤更是詭異至極,出家僧常會在頭上點戒疤以示虔誠,可這個和尚頭上的戒疤卻非香疤,而是如同真聖佛祖一般的肉髻,可是又沒有真正的肉髻那麼大,而是香疤大小的一個個小凸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小肉瘤一般。
此外,僧人的戒疤數量在一至十二不等,但最多不可超過十二,可此人頭上的戒疤卻足足有十三點之多。其中十二個戒疤屬於常態,橫三縱四整齊排列,最後那一點卻橫空出世位於額頭正上方,與眉心處的紅點遙相呼應,猛然一瞧就像是一個寫多了筆畫的“甲”字一般。
普通人看了可能不覺著什麼,可若通曉佛道者在此觀看,定會感覺極其別扭,認為此人大逆不道。
鎮西王顯然不在此列,跟和尚對面相坐絲毫沒有異色,只是言談卻並不怎麼愉快。
“尊上那邊快要拖不住了,他讓我轉告你加快進度。”輕撚佛珠,和尚溫聲說道。
宇文太浩有些煩躁,沉默了一會兒後沉聲道:“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必須。”
和尚的語氣已然溫和,可是言語間的警告意味卻極為濃鬱。
見宇文太浩緊皺眉頭不滿的望了過來,和尚微微一笑渾不在意,端起香茗輕輕的抿了一口,緩緩放下後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開口。
“皇帝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來處理,你要做的只是下定一個決心,輕輕的推上一把,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宇文太浩冷冷一笑。
“那可是一條人命!”
“而且還是你最珍惜的一條人命。”
和尚慢悠悠的介面,見宇文天浩面露怒容,他微微一笑。
“但是跟大衍的皇位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呢,不是嗎?”
“我不是我皇兄!”宇文太浩怒道。
和尚點點頭:“正因為你不是,所以尊上才選了你。”
怒容消散,宇文太浩苦澀的笑了笑:“我真希望他沒選我。”
“那樣的話,你早就死了。”
和尚淡淡的道:“你真以為自斬命緣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尊上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沐家那些笨蛋都只是些點綴,幾乎毫無作用。若不是尊上,你當初就該死了,而且是形神俱滅不入輪回,尊上有恩於你,現在,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又或者,該說是報仇呢?”
“就沒有兩全之法?”宇文太浩痛苦的問道。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知道的。”
“我不信!”宇文太浩緩緩說道。
手中的佛珠驀然一頓,和尚的眼中寒芒一閃,隨後又被溫和之色掩蓋。
“宇文太浩,尊上派我來是來幫助你的,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所以不要企圖試探我,我不喜歡,尊上也會很不高興。”
冷哼一聲,宇文太浩凝聲道:“我...”
話未說完,敲門聲起,宇文太浩怒然拍桌大喝道:“誰!!!”
“王爺,是我,文蘇。”
聽文蘇的聲音有些急切,宇文太浩壓下火氣。
“什麼事?”
“王爺,李初一來了,現在已在王府之中。”
心頭大震,宇文太浩猛然看向了和尚,而和尚略略一怔後也微笑回望。
“看,這就是命。”
溫和的聲音,溫和的微笑,可在宇文太浩眼裡,這一切是那麼的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