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以為他要跟畫像一起殺那大鳥,卻見他走到穿雲雀身邊後並未停留,閃身避過它亂扭的身體後繼續向前走去。
李斯年心中微微一動,頓時有所瞭然。
果然,只見李初一來到了那枚王卵處,毫不猶豫的胖手一揮將其收入囊中,連帶著周圍剩餘的鳥蛋也都給一一收起,隨後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半天,確認再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後,這才起身返回。
雁過拔毛的道理道士從小就教給他了,這次又吃了這麼大的虧,連小命都差點搭上,李初一自然不會有絲毫手軟。
再說了,這都是錢啊!
一隻幼鳥二十靈石,一隻鳥蛋三十靈石,那麼這穿雲雀一族的王族後代,還是未曾孵化的王卵,能賣出什麼價錢呢?
一邊琢磨著,小胖子一邊“嘿嘿”傻笑。
半殘的鳥頭,雜亂的羽毛,肥碩而畸形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加上厚厚的羽毛中透出的悶悶的笑聲,讓李初一這只“穿雲雀”顯得格外的詭異與瘮人,連李斯年都看得無語萬分。
這形象,還不如去裝鬼鷂呢!
走過穿雲雀王後身邊時,在地上拼命折騰的穿雲雀王後早就看到了他的所作所為,憤恨到極點的它恨不得一嘴撕了他。但是它有心無力,別說出嘴了,被畫像緊緊捆住的它此時連叫都叫不出來。
“再見,再也不見!”
沖它揮了揮手,李初一轉身離去,自認為無比瀟灑的身影連他自己都感覺很帥氣很陶醉。
看著他大肥屁股一扭一扭的“瀟灑”背影,穿雲雀王後的眼睛都快滴出血來了,它對李初一的恨意已經難以言喻了。
這個渣滓不光偷走了它的同族後代,更是偷走了它的親子。
奪子之仇不共戴天,穿雲雀王後心中驟然一狠,不顧鎖鏈的壓制與侵蝕,體內妖力猛然催發。
渾厚的妖力激蕩開來,還未施展什麼妖法神通,只是露出的些許威壓便讓還未走遠的李初一腳步一頓,心髒就像是被人一把攥緊了似的猛然一抽,胸口鬱悶的直欲吐血,一口氣差點都沒緩上來。
頭也不敢回,拼命催動丹田氣海,體內法力流轉到極致,李初一硬頂著這股威壓加快腳步,走到李斯年身邊時沖他一招手。
“走!”
李斯年離的稍遠,那股威壓的沖擊對他輕了許多,但也讓他煩悶異常。此時見李初一歸來,根本不用他說,李斯年早就邁開腳步向外走去。
此乃是非之地,晚走一分離死亡便近了一分。
妖力催發,畫像幾番努力,終是封不住穿雲雀的鳥嘴了。一股巨力傳來,鳥喙的張力已然達到了它的極限,趁著自己被掙碎之前,畫像畫紙一軟鬆了開來,同時無數飛刀出現在周圍,在它的催動下驟雨一般的傾灑而下。
趁著這股密集的攻勢,畫像驟然回捲,重新捲成卷軸狀,化作一道虛影朝著李初一追了出去。
它可不傻,這傻鳥竟然不顧傷勢開始拼命了,以它如今的實力根本就難以對付,靈性十足的它自然不會傻呵呵的留下來等死。
畫像飛走了,它召出的飛刀雨可沒停下。密密麻麻的飛到灑落下來,噼頭蓋臉的砸在了穿雲雀身上,尤其是它的頭部,被畫像當做了重點的照顧物件。
穿雲雀王後被打的睜不開眼睛,原本唯一儲存完好的頭部此時也已經傷痕累累。
外傷還好說,它貿然動用妖力,此時它身上的那根鎖鏈正極速吞噬著它的妖力和生命力,而衍生出的那些副鏈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侵蝕著它的肉身。大片大片的羽毛脫落下來,它身上光禿禿的地方越來越多,那些都是被副鏈給纏繞侵蝕的地方。
沒能傷敵卻自損八百,穿雲雀似乎是做了件虧本買賣,殊不知它要的結果正是如此,它的目的就是從那畫像的捆縛中掙脫出來。
感受著身體的劇痛,它掙紮著扭頭回望了一眼已經空了的巢xue,滿是痛苦與恨意的眼睛裡泛出了一抹化不開的悲傷。
那裡,本應有它的孩子。
但是現在,那裡空了。
就在它的眼前,它的孩子被那個無恥的渣滓給擄走了!
痛苦與憤恨交織,悲傷與怨毒交雜。喙部微張,喉嚨微微蠕動,拼著全身所有的力氣,它猛然發出了又一聲嘶鳴。
啾!!!
雄渾的妖力推動下,一聲嘶鳴傳遍四方。剛走出洞xue沒多遠的李初一和李斯年身體一僵駭然色變,而漫天的群鳥更是齊齊一頓,靜止了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