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出今天這種栽贓嫁禍的行為,偷手機的人必須事先清楚,手機保護套裡面塞著一張極其昂貴的郵票,並且手機的主人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什麼地方。
選定這個需要偷盜的目標之後,還必須得有充足的作案時間,在學校裡面一般不會有幾個班級共同上體育課的情況下,偷手機的人究竟是哪個班級的學生,這一點也就呼之欲出了。
正是因為很清楚用這個方式陷害何靜的那個人,肯定就是高二一班的學生,所以,班主任才會不願意把事情鬧大,只想盡可能保住那個人。只不過,他所說的勸阻,在江淩雲聽來,實在是非常可笑而又蒼白的。
“老師你說我提議的這個做法,實在是太不給這個偷手機的人留情面了,這一點我承認,只不過這個人真的有必要讓我為他留情面嗎?”
“把這個人揪出來,隨後讓他當著眾多人的面給何靜道歉,這麼做確實會讓這個人在學校裡面再也抬不起頭來,甚至於,被他人得知了自己所做的事情的這個人,有可能會因為忍受不了流言蜚語,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在這個學校裡面呆下去。”
“但是我想說,如果這樣一個做法對這個人來說太過殘忍的話,那麼難道他對何靜做的事情就不殘忍了嗎?我現在的提議,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那個想要加害別人的罪魁禍首,嘗一嘗自己設下的陷阱的滋味,難道說這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人犯了錯誤,就必須得為他所犯下的錯誤付出相應的代價,他不是想要用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法把何靜定義成一個小偷,並且逼迫校方把她從學校裡面趕出去嗎?那麼我想,被人拆穿他的真面目,然後他自己忍受不了,進而從學校裡面自動滾蛋,這樣一種結果,就是他最應該得到的下場了。”
“更何況,老師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有問題,卻還要採用這種姑息養奸的方式,妄圖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你認為你這麼做,真的是為了校方的名譽好嗎?”
“何靜今天受了冤,這件事情我們所有人都心中有數,你作為班主任,不站出來主持公道,還她一個清白,反而想要包庇縱容那個偷手機的小人,這樣一種做法真的能夠為人師表嗎?你難道就不害怕有人看不下去而把這件事情鬧到網上嗎?”
“尚德高中馳名省內外,在學生和家長中間向來有口皆碑。並且,正是因為學校給那些家庭條件並不好的學生提供了優待政策,所以學校才會得到許許多多的贊譽,被民眾們誇一句,雖然是尚德高中是面向富貴人家的學校,但是它對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也還是很公平的。”
“現在,一個來自於工薪階層家庭的學生,眼看就要因為同學的陰謀而蒙受不白之冤,而老師卻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選擇了包庇偷手機的那個人,這樣一種說法,難道不就是網上最常見的那種,有錢有勢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而原本應該教書育人的教師,卻因為這種權勢以及財富的壓迫而自願同流合汙,成為了背後黑幕的製造者嗎?”
“如果這樣一種論調真的在網路上面大範圍地流傳,那麼尚德高中在這些年來樹立起來的良好形象,也就等於是被毀了。相比起學校裡面發生了盜竊案,老師你難道不認為後面這樣一種事態,才是校方更加不願意看到的嗎?”
“我們學校確實有一些問題學生,但是對於這些犯了錯的學生,我們會加以懲處,我認為相比起姑息養奸、包庇縱容,前面那種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做法,對學校很明顯要更有利。”
“所以現在,老師,你依舊堅持要讓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江淩雲所說的這番話,要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吧,也確實有那麼點兒意思,但是更明顯的,卻是他在這段話裡面放出來的威脅。
江淩雲一直在追求何靜這件事,整個尚德高中已經沒有幾個人不清楚了,所以現在情況很明顯,江淩雲他就是要站出來幫何靜出頭,讓那個偷手機的人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而假如說校方不能夠滿足他的這個要求的話,那麼他還真的不介意到網路上面去造勢,僱傭水軍把這件事情鬧大,進而鬧到校方必須得站出來,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才罷休。而這樣一種事情發展,恰恰並不是學校願意見到的。
江淩雲所表露出來的態度是那麼的堅決,因此班主任心中非常清楚,他是根本就無法說服江淩雲,讓他在這件事情上放過那個偷手機的人的。
所以現在,如果他既不想惹毛了江林雲,進而促使他把這件事情捅到網上,又不想讓警車大張旗鼓地開進這所學校,並且把那個偷手機的人連同手機裡那枚貴重無比的郵票一起帶會派出所,那麼班主任現在就只有了最後一個選擇了。
“那名偷拿了別人的手機的同學,我相信你現在肯定就坐在這間教室裡。事情是怎麼一步步發展到現如今的這個地步的,我相信你已經親眼看見了,所以現在,我希望你能夠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做了什麼。”
“何靜同學差點就蒙受了不白之冤,她肯定是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而這個偷拿了手機的人,最後能不能夠被找出來,我相信方才聽過何靜的一番話語之後,每個同學心中也應該有數。所以,你是真的不打算自己站出來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嗎?”
“如果你現在站出來當眾道歉,那我們也就不需要報警,讓警方來解決這件事情了。而假如說你不肯站出來道歉,那麼沒辦法了,我相信警方肯定有這個能力,一定能夠把你找出來的。”
“與其等到警方進入學校之後,再被他人給找出來,我認為現在站出來主動承認會好得多。最起碼這樣一來,這件事情能夠以最小的傳播範圍被控制在學校內部,而假如說警方真的進入了學校,那麼我相信事情就真的沒辦法善了了。”
“畢竟,這是一筆金額足夠巨大的盜竊案,假如警方來調查,那麼我們全班同學每一個都躲不過,全部都要接受調查。而到了那個時候,我相信就不僅僅是差一點被栽贓陷害的何靜同學會對你心生不滿了。”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卻要因為同學做下了一件蠢事,而接受警方的調查,你認為在經歷了這樣的遭遇之後,咱們班的同學真的能夠完全不記恨你嗎?所以,現在乖乖地站出來吧!假如你認為這太難堪,導致你不願意站出來,那麼更難堪的事情還在後面。”
“事情一旦被鬧大,我相信你不僅僅要當著我們班同學的面向何靜道歉,很有可能還會被弄到升旗儀式上,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做檢討。就算這樣事情也很有可能沒個完,你說不定會被開除,亦或者是記過,所以你現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並不是那種精神能力強大到不行、內心素質也爆表的人,經過了何靜、江淩雲以及班主任的三方發言之後,方才就已經緊張到把手在桌子下面攪在了一起的程度的柯蘭,現如今的精神防線是真的已經全面崩潰了。
所以,非常清楚自己接下來根本就沒有別的道路可以選,柯蘭只能夠在這個時候,硬著頭皮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
在經過班主任的那一番話之後,班上但凡沒有偷手機的學生,全部都在轉動著脖子,想要看看自己身邊的哪個同學,才是那個偷了別人的手機,又想栽贓嫁禍給何靜的人。
於是,當柯蘭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轉動著脖子的同學們,就這麼把視線粉粉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因為早就已經猜出了做下這件事情的小偷究竟是誰,所以當柯蘭站起來的時候,江淩雲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而面著這樣一個曾經出現在醫院裡,並且還在自己的病房外大聲地表達了自己對江淩雲感情的女生,何靜在知曉是她算計了自己的那一刻,也絲毫不感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