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周王昏庸,荒淫無度,邊境戰火四起,西南連年大旱,舉國民不聊生,種種種種,周國滅了!
內憂外患之下,秦元劉氏趁亂掀竿而起,劉氏叛兵兵至城下,一舉滅了周國。)
同日,謠言起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燒之。”周王被逼自刎殿前,皇城火勢撲天。大火燒萬餘家,死七百人。昔日奢華壯闊的宮城付之一炬,千年名都亦化為廢墟。
翌日,秦元劉氏領兵入城,俘萬餘人,斬周氏皇族首級千餘。
同年,秦元劉氏改國號為秦,遷國都於襄。
從此,世間再無周國,前歲的王孫公子幡然已成了亡國奴。
唯剩歌曰:“天地開闢,日月重光。周有龍脈,傳國萬年。”
然而那龍脈不知在何處,那所謂的傳國萬年亦還不至百年,周國,便亡了……
前世她痴蠢,明明與琅琊王氏淵源頗深,卻從不知與王氏走近。她兄長几次三番請琅琊王三入仕,她卻覺得,琅琊王三“數歲能韻語,風華天下知”的盛名實在太過。
直到周亡族滅,鄴都被攻破,掌朝多年的陳郡謝氏與劉氏裡應外合狼狽為奸,眾多世族高門都因此受了不同程度的損礙,琅琊王氏卻因早已洞悉乾坤,本家盡數都移居去了夏地,半點損傷也無。
那時,長街當歌,都在哭嘯:“若是玉溪公子在此,周國決不至於如此!”那時,她才明白,自個是多麼的愚蠢。
想著那素未蒙面的琅琊王三,周如水悵然若失,低聲道:“阿英,琅琊王三你可見過?”未曾與他好好打過交道,是她,也是周氏一族,甚至是周國的遺憾。
聞言,夙英又是一怔,她納悶地盯著隨風輕揚的車帷,實是想不出主子問這話的所以然來,詫異道:“女君怎提起王三郎來了?王家天人般的玉溪公子,阿英如何能識得?”說著,她又一滯,眼睜得大大的,一拍腦門,咧著嘴,後知後覺道:“女君,奴前次送小五郎回府時,倒似是見著琅琊王三了!”
“可是風玉俊秀之姿?”
“奴只瞅著了個背影,月白的衣裳似那天邊的雲,奴都看得痴了。”
“正臉亦未見著,不過一片衣角,卻叫你看得痴了?”周如水莞爾,實在忍俊不禁。
“女君,您別不信,琅琊王三的風姿太好,只看見一片衣角,也是無人能及的。”
“連吾二兄也遜了他去?”聽她這樣講,周如水撇撇嘴,倒是真好奇了。
一聽要與公子沐笙作比,夙英面上一窘,卻是無從比對,再答不上話了。
見她半晌沒聲,周如水嫣然一笑,也未再多問了。
晴空朗朗,浮雲淺淺,人聲越來越鼎沸,圍觀的姑子郎君們都翹首以待地等著劉氏車隊的走近。周如水再次掀起車帷,卻是極其淺淡地瞥過劉氏車隊,攏了攏衣袖,撇過臉,雙目晶亮地望住了從小道駛來的王氏車隊。她輕輕一笑,指著王氏車隊的方向悠悠道:“策馬過去。”
馭夫一怔,夙英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女君,您可是弄錯了麼?那頭才是秦元劉氏的車隊啊!這劉氏車隊已近在眼前了,您怎又去再尋他人了呢?”
周如水卻搖了搖頭,她不欲多加解釋,放下帷簾,幾分緊張地長長吸了口氣,將頭往車壁上輕撞了一下,才咬著唇,揣摩著用詞,一字一句,慢吞吞地對夙英說道:“阿英,你快上前去,當著眾人傳話,就道’周氏天驕久仰三郎風華,為見三郎,夜不能寐。此行唐突,卻只盼見郎君天顏。’”
“女君,那車中怎會有琅琊王三?”夙英曉得各中利害,不禁窘然,直急得跳腳,小聲勸道:“女君,那只是琅琊王氏的馬車,並不曉得裡頭的人是誰呀!便不提那車中是何人,只談今日,整個鄴都都曉得您是來接秦元劉崢的,可您這麼一鬧,傷了劉崢的面子是小,您的閨譽名聲可如何是好?更何況,如此此事定會沸沸揚揚,若是傳進了琅琊王三耳中,他日後追究了起來,事出無因,您實在不好辯白啊!”
“追究?不至於。二兄曾言,他是摯誠君子,只可惜不為我用。”周如水只遲疑了一瞬,但見秦元劉氏車隊步步逼近,她再沒了退路,便無暇與夙英好言相說了,她雙目一瞪,已是兇喝道:“速去!”
平日裡,周如水是極少發氣的,她這一斥,夙英面上已是煞白。當下,她哪裡還敢作聲,忙是應諾,擰著眉上了前去。
不一會,車外便傳來了夙英的朗喝聲,她的聲音一落,眾人都是譁然,亦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看向了那毫不起眼的一小列車隊,實是不知所以然。
王玉溪也正看著他,對上他的目光,他挑了挑眉,亦是不解地搖了搖頭。
如此,公子沐笙也是無奈,他輕輕摟著周如水輕拍著她的後背,話雖嚴厲,語氣卻溫和得好似輕聲哄教,他道:“可是知錯了便這般耍賴?小姑子不害臊,汝身為貴女,卻當街攔車,衝撞高士。罰抄經文千遍已是從輕,如此卻還哭鬧,是想受重罰麼?”說著,他掏出巾帕拭了拭周如水腮邊的淚,瞪著懷中正縮著鼻子的小姑子,低低地惱道:“莫哭了,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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