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徹底扳倒王豹,他膽大妄為地將王豹的把柄全權交入了公子詹與謝潯的手中。彼時,她惴惴不安,心道人心難測,謝潯此人利慾薰心短視非常,怕不會想到王謝同堂才是上好的制衡之道。果然,謝潯未放過這把柄,企圖陷害王氏眾人。卻也果然,他的得意,不過幾天。
隋勇是王玉溪留下的後招,他搬起石頭,砸了所有人的腳。
想著,王玉溪的面龐在周如水腦中一閃而過,她微微一怔,須臾,便恢復了平常。
直是躊躇了一會,終是實事求是地低柔說道:“隋勇已死,死無對證。但若此事真與七兄有關,他又何必揭露暗娼樓一事呢?”
她這話雖避重就輕,卻也並無敷衍。周王拖著長腔嗯了一聲,復又回身坐下,漫不經心,繼續問她:“那你以為,王端與王豹可是同謀?”
這話直叫周如水一驚,她抿了抿嘴,知那前頭幾問可算家事,這一問卻是國事了!
她實不知周王今日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這般問她,再見他渾濁的眸中目光平淡,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略一沉思,須臾才道:“兕子以為,若王相真是同謀,原可在途中誅殺那呂熗,叫呂熗不得再有命開口。”
她言止於此,周王面上也終現了笑意,緩聲誇她:“你這見解倒不輸男兒!”說著便扯了下嘴角,朝周如水招了招手,指了指御座旁的席墊,召她上來,又將御案上的奏章往她面前一推,沉聲道:“替為父念罷
。”
見此,周如水杏眼一閃,直過了一會,終是在周王的注視中捏起了奏章,深吸了口氣,緩緩念出了聲來。
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公子珩死後,同黨盡誅,闔族抄滅。反是遠在彭澤救災的公子沐笙未有半分遭連。
這般,婁九終於醒過了神來,再想這些日子以來自個獨自一人在外逃亡,隱姓埋名提心吊膽,實是悔不當初。再三思量後,終是僱了輛馬車,匆匆回了婁府。
她甚為天真的以為,她逃婚之事之所以至今仍未東窗事發,全是因婁家與公子沐笙有意替她掩藏。
卻哪想,她夜中敲響婁府府門,芃氏見她也是一驚,甚為古怪地看著她的衣著打扮道:“不是明日才歸,怎的現下便到了?”說著,更是不解地看向她身後的馬車,問她:“沐笙呢?你一出嫁婦人,怎可獨自回府?”
芃氏這麼一問,婁九的面色便慘白一片了,終知此事,怕並不如她所想。
自那日起,周王但凡理事,便會召周如水前去,就是朝臣議事,她也立在御座旁,時而謄抄紀錄,時為周王念念奏章。而原本這些,本是公子詹的殊榮。
偏就公子沐笙回宮這日,周王不曾上朝。如此,周如水亦落得清閒,早早便準備妥當,往宮外去了。
卻就在她出宮的當口,恰就在宮城門前碰上了正入宮來的符翎。
符翎聽了她的聲音,就自車中掀開了車帷,纖細的脖頸在日光下雪白玉潤。見周如水也掀簾看來,她眉頭輕輕動了一下,不點而紅的紅唇微撇,蹙眉就道:“你做甚麼去?如今朝臣的奏疏大多都要經你的手,你卻還有閒工夫往宮外去麼?”這話驕傲如舊,忒不客氣,內裡卻是軟綿非常。
周如水聽了就笑,輕道:“你當我願意成日念那些迂腐之詞麼?這與我一閨中小姑又有何關礙?”說這話時,她全未有因近日的際遇而有半分的得意,反是越發的意興闌珊,再看向符翎,眼眸蹭的又亮了亮,邀她道:“阿姐入宮來做甚?不若與我一同去二兄府中可好?”
聞言,符翎盯著她,黑亮的眸中幽深似海,先道:“原是二皇兄回來了?”說著,又輕嗤了一聲,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我可不願去湊那熱鬧,也勸你也莫要去了。”說著,將車簾一甩,便再不理她,徑自入了宮城。
見她這般,周如水擰了擰眉,扭頭看向夙英,幾分不解地道:“她這又是怎的了?阿兄府中可能有甚熱鬧?”
夙英同是疑惑非常,想了想才低稟道:“如今縣主也是不易,怕是常人眼中的樂事,在她眼中都是礙眼。畢竟這好不容易能留在鄴都了,長公主卻為了個棄兒將她趕出了府去。不但收了那棄兒在名下,還叫他入了玉牒。前歲您未回宮時,長公主更曾求請君上,道是想將縣主的封地都轉給那小兒。這般被雀佔鳩巢,料誰心中都不能痛快。又二殿下新婚燕爾,縣主見了,可不是觸景傷情,心中難堪麼?”
“那阿姐入宮做甚?”
“怕是又去尋那雙姝美人了罷!如今縣主這境地,可不是得多為自個謀些個後路麼?奴見她近來真收斂不少,前歲在宮中遇著了謝姬也未生事,不過扭頭就走了。”
聽了這話,周如水卻笑不出來,遠處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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