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她的視線也只在那舞池中停頓了一瞬,須臾,便不動聲色地盯向了舞池左右那簾側高席。只可惜,簾幕後人影雖是若隱若現,卻實在看不分明。
她心下一冷,卻見王玉溪的眸子微微一眯,其中嘲諷有之,冷厲更甚。但這情緒極快,一瞬就淹沒在他沉如子夜的眸光之中。
見狀,周如水視線一劃,又朝舞池望去,眺著那密實屏風也遮不盡的風流體態,低低笑道:“夫君可是瞧入了迷?竟連妾也不瞧了!妾往日唱的曲兒,真會比她差了不成?”
她這般言語不過掩人耳目。卻王玉溪聽了,低低一笑。
他直就將她摟入了懷中,聲音溫柔愉悅道:“阿念聲聲如天籟,旁人如何可比?”說著,他微涼的指尖亦輕撫上了周如水的手背,愜意地看了她一眼,才湊近她耳旁,謊作調情般地低聲說道:“我方見那左側簾後,有人腰墜指骨。”
腰墜指骨?
這話一出,周如水直是一怔,視線在他面上一頓,半晌都未作聲。
周人皆知,蠻人喜虜,性暴好武。往年燒殺滋擾,常以奪人頭顱為樂,更有的,會生剝活人手骨配做腰飾,以示誇耀。若那簾後之人腰配指骨,多半便是蠻人無疑!
如此,不談他們來此為何,便談兩族之間血海深仇,蠻人如何能入得周境?又堂而皇之至於鄴都?更又到來此地?這各中關機,無一經得起細想。但凡細想,都叫她心中沉沉。
便就在這時,左側高臺珠簾掛起,一箱箱箱籠被搬入其中,周如水也果然看清了那座中之人面容迥異的相貌與腰間綴著的指骨。
這情景左右不過一瞬,須臾,舞池之中歌聲轉歇,屏後美人緩步而出,原本黯淡的舞池之中,隨著那領舞美人的腳步,徐徐便燃氣了耀目光火。緊接著,三五女郎踏著木屐曼妙而來,舞步輕盈,美輪美奐。
應著琴音,王玉溪收回視線,執杯而飲。
周如水亦收回視線,自他懷中微微抬首,染著憂慮,凝睇著他道:“這酒烈麼?”
聞言,王玉溪微笑地看著她,好笑地颳了刮她挺翹的鼻尖,玩味道:“尚可。”
仿似要一醉解千愁,望著他那杯中酒,周如水頗有了幾分躍躍欲試,遂便嬌著嗓道:“妾試試?”
這般,王玉溪倒未阻攔,不過挑了挑眉,便將杯沿放在了她的唇邊。
周如水秉著好奇順著杯沿抿了一口,須臾,眉頭便是一皺,直被嗆得咳出了聲來。
她只覺舌根火辣辣的麻,抬眼便瞪向王玉溪,嗔道:“這酒可烈!夫君怎的卻道尚可?”
這嗔怒的模樣仍透著純美,話中的親暱更不可言說,直惹得王玉溪微微眯眼,輕笑著撫了撫她的發,垂首,便啄了啄她的唇。
少頃,他更是含著她嫣紅的唇畔,眼眸彎彎地低低喃道:“烈酒燙喉非可懼,慢品足矣。夫人既覺酒烈,為夫自當分擔。”說著,即又露出一抹笑來,神采熠熠地再次吻住了她。
周如水被他親得身子發軟,睫毛來回裔動了幾下,望著昏暗燈光下王玉溪那如雕如琢的俊美容顏,恍惚間,有些不明所以,卻又,不捨抗拒……
他的氣息清朗怡人,如是風過竹林,軟唇相觸亦是說不出的旖旎,更她的雙手環在他腰腹之上,所碰觸到的緊實背脊,都彷彿無聲地昭示著她身前這少年所不為人知的寬厚與力量。
小小的屏風之間,溫度莫名就升高了不少。昏暗的光火之下,旁人隔簾看來,只見一雙妙人兒你濃我濃,一個傾身低吻,一個下巴微揚,婦人鼓鼓的胸脯蹭在兒郎的手臂之上,動情至深,引人遐想。
見此情景,隱在暗處用作監視新客的玄衣人皆相對而視,須臾,才放下心來互一點頭,又默了半刻,便就往別處去了。
也直是待那極是輕巧的腳步聲走遠,王玉溪才輕放開了周如水。他摟著她強壓下澎湃的情潮,明眸半眯,抬眸,便冷盯向了已是空當的隱晦暗處。
這般,直待周如水在他懷中捂著臉如貓兒似的輕哼了一聲,王玉溪的眸色復才回暖。他摟著周如水輕哄似的搖了搖,半晌,才貼上她的耳畔,忽的嘆道:“阿念可知,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如今摟卿入懷,溪仍恍若夢中……”
這話極輕,在耳際不過飄渺而過,周如水卻聽得痴了,一時忘了場合,不覺便低低笑出了聲來,自指縫中漏出一雙大眼,笑眯了眼道:“如今才知,丈夫也是會患得患失的。”
說著,她更不再作羞,扶著王玉溪的手臂便要在他懷中坐起身來,卻她餘光一掃,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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