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乃是我們先祖的領袖,你這個滿口油腔滑調的小兒,怎麼能直呼先祖領袖的名諱!”範無忌拉下臉來,神情肅穆。
“少昊就是我們邵氏一族的先祖!我們族人整天和外敵搏鬥,太多邵氏族人戰死在極北荒野,你們卻在這裡安享太平!如今魔族、鬼族、不知名的異形生物已經壓境,邵氏一族已經無力支撐。如果讓你們這些驍小當道,人族就等著滅亡吧!”嶽智遠突然拔高語氣。
帶著魂力的聲音震顫了範無忌的靈魂,也震顫了他身後三十多名差人的靈魂。再沒有人對嶽智遠出言不遜了。
“果真如此的話,還請遠道而來的客人抓緊登船,我等都是杜門的小差役,沒有能力幫你們引見。你們可看到一條金龍妖獸?”範無忌的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嶽智遠向剛才他們幾個人降落的地方一指道:“剛才確實看到一隻金龍妖獸,因為我們有要事在身,沒有進行追蹤。如果你們有膽量的話,可以過去看看。不要逞強,到時候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範無忌一聲招呼,三十多差人分成兩隊,向嶽智遠所指的方向奔去。
“油嘴滑舌!”宮小曼瞪了嶽智遠一眼。帶頭登上渡船。
“本少爺這叫唇槍舌劍,不戰而屈人之兵!你這樣走一路、打一路能到達洪門嗎?我們身後還有整個邵氏族人,他們也會因為你的一時沖動付出代價!”嶽智遠這回竟是教訓的口氣。
宮小曼還想反駁,被邵寧寧勸住了。
他們登上的是一艘大木船。中間有一個木頭房子,平坦的甲板四周圍著木質扶手。中間小房子的木板都用油脂浸過,顯得有些發暗。那是艄公一家人住的地方。
一個中年女人身上補丁疊著補丁,正坐在木房子前面洗衣服。艄公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穿著灰暗的粗麻布短襖,露出肌肉隆起的肩膀。
“你們要是等一會湊齊十人,每人只要一個銅幣,如果現在就過去,得十個銅幣。”艄公和嶽智遠打招呼。
嶽智遠身上連一個銅子也沒有,他看向邵寧寧。他想邵寧寧對這人族介面熟悉,不應沒帶零錢吧。
邵寧寧明白嶽智遠的意思,眉頭一挑道:“我爹滴說給你一些錢財,你卻不要。看我身上哪一處像裝錢的樣子?”
“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宮小曼瞪著嶽智遠道。
巫族副將向忠英趕忙掏出一把魂幣,遞給艄公。艄公捏著一塊圓形的石片道:“這石頭雖然打磨細致,可是在我們這裡換不成金銀。你們一定是外來的,沒錢我不會趕你們下去,等會兒湊足了十個銅子的費用,可以把你們順便帶過去。”
嶽智遠看艄公和善,就和他攀談起來:“這裡叫什麼地方?離洪門核心地方還有多遠?”
艄公閑著也是閑著,竟天南海北扯起了。
這條河叫赤水河。據說遠古的時候,一次人族和魔族大戰,整個河水變成血色。赤水河是洪河的一個支流,從河道渡船可以到達熱鬧的洪河流域,不過坐船都是纖夫拉著前進的,費用極高。
這個赤水河是杜門掌控,離這兒最近的集鎮叫下馬坡,是杜門陵墓所在地。
等了一會也沒見有人上船,宮小曼和邵寧寧耐不住了,在甲板上團團轉。雪怡捧著下巴,坐在嶽智遠旁邊,好像對艄公講得很感興趣。
“媽媽,鍋裡的水開了!”木屋裡跑出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媽媽進屋裡去了,就纏著爹爹要這要那。她的圓臉紅撲撲的,門齒掉了兩顆。
嶽智遠看女孩很可愛,掏出一塊菱形的魂石,遞給小女孩道:“哥哥給你的。”
菱形的魂石上閃著紫色的光芒,小女孩高興地接過,卻被他的爹爹一把抓過去:“不是跟你說過,不能要路人的東西嗎?”
小女孩不知道一向很疼愛自己的爹爹怎麼會突然發火,小手揉著眼睛,嗚嗚哭起來。
“這位大叔,你怎麼這樣?一塊石頭罷了,給她玩玩怎麼了?”嶽智遠不解道。
艄公雙手顫抖地捧著魂石,遞給嶽智遠道:“這位公子,你就不要在取笑我們了,你這紫寶石乃是寶石中極品,十顆紅寶石也換不到一顆。萬一被女兒丟到水裡,我這十條船也不夠賠償啊!”
嶽智遠高興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剛才還是一文不名,突然就成了富翁——他的山河玉錦帶中還有上百顆呢。他故作鎮靜道:“誰說要你們賠了,這是送給孩子的。”
艄公依然捧著魂石遞給嶽智遠。
“你們這麼大的禮物,我家女兒哪能受得起!我們這裡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命拿你的禮物,可是沒命花啊!”
嶽智遠只好把魂石收回來。艄公看嶽智遠收回紫寶石,好像抱著一塊石頭落地。他不再等人了,收起岸邊的纜繩準備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