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疼不疼?”
“疼!”
“這裡呢?”
“也疼!”
“那……這裡呢?”
“疼得簡直沒法忍了!御醫,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蘇懿眨巴著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用那低落的聲音輕輕說著,那模樣哀慼又悽婉,讓人不忍側目。
御醫搖了搖頭:“姑娘這情況實在特殊,按說只是扭著腰而已,怎麼連胸口、小腿、無名指那些位置都會疼呢?”
蘇懿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點都不打草稿:“許是腰扭到以後引起的併發症也說不定。你要知道啊,個人體質因人而異,或許我就是那種掉根頭髮絲都能扯到筋的體質呢?”
“還有這種說法?”那御醫斜瞄了蘇懿一眼,明顯不信。
蘇懿躺在軟榻上,懶洋洋地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您說是不?”
不亂七八糟地扯一通,怎顯得她已經快病入膏肓、已經動彈不得了?怎麼能避過澹臺妖孽的壓榨和那滿場子人的刁難?
嘖,真是機智如我。
那御醫笑了笑,也不跟蘇懿胡侃了:“既然如此,那姑娘好生休息吧,我去開藥方讓醫女煎藥。”
蘇懿微笑點頭:“有勞御醫。”
御醫一走,就剩幾個宮女站在門外聆聽吩咐。蘇懿翻了個身從軟榻上起來,拈了顆蜜餞丟嘴裡,甜得她幸福地微微眯眼。
偷得浮生半日閒,尤其是曠澹臺妖孽的工,簡直不能太爽。就是可惜沒把家裡珍藏的小繪本帶來,要不然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蘇懿這邊閒的發慌,新月那邊氣得要死。
“郡主,您就別生氣了,為了一個丫頭,氣著自己多不划算啊。等改明兒咱讓賢王殿下去澹臺大人那兒把人要來,由著您欺負回來還不成嗎?”
阿蓮在一旁又是柔聲又是細語,可哄了好一會兒了都不見好。
她無奈了,只能抬頭望向另一邊,求助道:“王妃,您也勸勸郡主吧。”
澹臺明慧一身正統的雲鳳錦黃宮裝,從骨子裡透著優雅與華貴。她一手託著茶盞,另一手執著茶蓋輕輕撥弄,小拇指上戴的黃金指套鑲滿著珍貴稀有的寶石,與那御供的官窯彩瓷相映成輝。
“不過一個丫頭,有什麼好氣的?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你要怎樣,難道還需考慮別人?”
她眼也未抬,輕輕地吹著熱茶嫋嫋升起的熱氣,放在那櫻桃細口面前,抿了一口。
新月郡主低著頭對戳手指頭:“話雖這麼說,可她好歹是明庭哥哥的人,若是我動了她,明庭哥哥生我氣了怎麼辦?”
“大哥不會為了一個小丫頭為難與你的……”
澹臺明慧還沒說完,就見一丫鬟快步進來,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她聽完抬起眼瞼,一雙美目如有波光流動:“既如此,那就更好辦了。”
新月瞧見澹臺明慧的表情,不由問道:“王嫂,可是有什麼事?”
澹臺明慧清清淡淡地道:“那丫頭和娜雅公主鬥舞拉傷了腰,如今一個人在靜安殿的偏殿休息。你若想教訓教訓她,現在正是好時機。”
新月一聽,頓時興奮起身:“阿蓮,給本郡主抓兩條蛇來!本郡主要讓她知道,敢勾搭明庭哥哥的下場!”
阿蓮在一旁無語扶額。
澹臺明慧將茶盞放在桌上,慢悠悠地道:“既然要教訓,就要做得不留痕跡。要是那丫頭後面反咬一口,豈不是傷了你和大哥的感情?”
新月郡主一聽,認同點頭:“對哦。那王嫂的意思?”
澹臺明慧明眸一挑,道:“我讓依兒帶你去找荀御醫,他多的是整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