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聲險些冷笑出聲。
這死狐狸精!人前倒是會裝模作樣。
“好啊。”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何,頤指氣使地吩咐,“那你先疊整齊,疊個三四層就差不多了,省得我坐著硌人。”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那弟子就將視線移向她,顯然想看看到底是誰竟如此厚顏無恥!
她渾不在意地斜睨過去,迎上他的打量。
只是兩人視線剛撞上,那弟子就頓了步,還未成形的神情僵凝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她沒瞧出異樣,只惡聲惡氣地斥問:“看什麼看!”
像是突然融化的冰雕,那弟子倏然回神,不自在地低垂了頭,摸了兩下鼻子。
“沒、沒看。不是,沒什麼……”他飛速瞟她一眼,又開始抓腦袋,還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沒什麼。”
楚念聲:?
累瘋了?
“那就走遠些!”她威脅,“再看就把你的袍子也扒了!”
她覺得那弟子應該被她氣得不輕,哪怕天黑,他的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但概是說不過她,他沒再還嘴,而是步態僵硬地匆匆離開了,還有些同手同腳。
楚念聲又偏回頭看裴褚崖,他正把衣袍放在石頭上。
光線暗,她瞧不大清他的神情,只隱約掃見他的唇角微往上抿著。
像是在笑。
可那笑更像是在臉上刻出的一點弧度。
有些假,又被暗色襯得妖靡。
她早已習慣他這假模假樣的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坐在了袍子上。
“早這樣不就好了。”她蹺起二郎腿晃著,“還白想了句刺我的話。”
裴褚崖卻說:“有衣裳墊在身下,想來坐著也更為舒坦。”
“還行,就是——”楚念聲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眼眸。
一雙清淺明淨的眸子。
可在視線相撞的剎那,她竟感覺像是站在搖搖晃晃的船邊,底下是清澈見底的水。
看著清淺,卻藏著摸不著的吸引力,拉拽著人往下墜。
陷在那視線中,她幾乎要不自覺地往前跌去——跌向眼前的淺水潭裡。
也是這時,洞中傳出聲“嘶嘶”輕響。
她忽覺頭皮一麻,瞬間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
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