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中毒了。
毒很淺,不過擴散的速度有些快。
但關她什麼事。
她是反派,見人就伸手幫忙的那叫主角,或者是八成要領便當的炮灰。
她沒有搭理他的打算,可走出好幾步後,卻又記起方才絞斷魔蛇的藤蔓。
想到這兒,她終還是頓了步,睨他。
“噯!”她喊他。
青年還在埋頭處理殘骸。
那修長的手捻著一柄薄刃,挑開皮肉,從中取出截沾著血的白淨骨頭。
動作輕巧,利落。
楚念聲踢過一枚小石子,恰好砸在那截蛇尾上。
青年手一頓,抬頭。
那雙星目裡壓著淺笑,同他處理魔蛇的動作一樣清爽乾淨。
他問:“有何事?”
楚念聲:“你要是再不處理傷口,只怕得砍掉這條胳膊。”
“師妹無須擔心,這刀雖利,輕易不會受傷。”
楚念聲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什麼跟什麼啊,牛頭不對馬嘴的。
“隨你。”她懶得多解釋,轉身一看,發現裴褚崖已經不見蹤影。
“……”把她當瘟神躲是吧,狗東西!
她箭步流星地朝靈力最為充沛的方向走去,青年則收回視線,繼續處理起蛇骨。
過了小半刻鐘,他突然感覺右手食指的指尖略有些發麻,手指也不受控制地一顫。
要是在常人看來,這根本算不了什麼,頂多以為是手麻了。
青年卻運轉內息,自行檢查起周身脈絡。
當靈息流轉至右手手臂時,便像是流水撞上河中石頭,出現不明顯的淤堵。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撩起袖子看向手肘處。
手肘上纏著紗布——他昨天處理藥材時不小心劃傷了胳膊,經過治療,傷口理應癒合得差不多了。
可眼下,那紗布卻沁出發黑的血色,傷口上下的血管也隱隱泛黑。
中毒了。
應是剛剛那條毒蛇死前噴出的毒霧所致。
推斷出這毒的源頭後,他陡然想起方才那年輕姑娘的話——
“你要是再不處理傷口,只怕得砍掉這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