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他想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也派人試探跟蹤過,誰知派出去的人不是被暴打一頓,就是三兩下就被甩開了,無一倖免,張德明總算是徹底歇了繼續往下查的念頭。
打過這麼幾次交道,張德明也知道寧竹是個實在人,就像現在,說玻璃珠沒有了,那就是真的沒有了。
張德明心中遺憾,卻也不再痴纏,免得惹人不快,他想的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在下明白了,既如此也不多打擾寧小友了,”張德明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轉手遞給寧竹,“這玉佩上印著我張家的家徽,但凡是旗下商鋪,通通給您實惠價格,還望寧小友今後多多照顧。”
這是存著交好的心。
寧竹眉眼微動,張家可是涉州有名的大商戶,商路四通八達,各行各業皆有浸染,這塊玉佩的價值不言而喻,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抬手接過,乾脆道了聲謝。
至此皆大歡喜,兩方都不再多言。
寧竹站在原地目送張德明父子架著馬車離開。
等了一會兒,確定馬車走遠後,她轉身爬上樹,取下之前放的揹簍,換了身裝扮,將銀票和銀子取出來貼身藏好,重新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她外面套了件麻布衣裳,瘦削的小臉泛著黃色,一看就是家境窘迫,為了生計去城外摘花采野菜來買的小姑娘。
那些城門外計程車兵都沒有興致彎腰去翻找檢視她揹簍裡的玩意兒,隨意瞥了一眼就擺擺手讓她進去了。
寧竹把銀票都貼身藏嚴實了,就算士兵們翻找也只會找到一個裝著幾枚銅錢的布袋子和一把用來做遮掩的野菜。
等順利進了城,寧竹先去臨街買了十多個熱乎乎的大肉饅頭,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她邊走邊吃,腦子裡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她是半個多月前才來到這裡的,這家長輩前幾年接連因病去世,留下兄妹三人相依為命。
一年前大哥寧松去京城跑商,前不久有同行人傳來訊息,說是回來路上遇到了山匪,人已經失蹤,生死不知。
如今家中只剩下姐妹二人,妹妹叫寧荷,今年剛滿五歲,姐姐和寧竹同名同姓,是個性子堅定要強的姑娘。
接到兄長失蹤的訊息後,‘寧竹’到底不過才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獨自撐了一年家,日夜盼著哥哥回來,可如今希望破碎,她心中一片茫然。
‘寧竹’傷心之餘,對未來只有恐懼和害怕,當晚便起了高燒,病來得兇猛,偏偏她平日裡吃不飽睡不穩,身體又虛弱,沒能抗住,就此一命嗚呼。
再睜眼時,身體裡的人已經換成了從末世來的寧竹。
從被喪屍咬上脖頸的那一刻,寧竹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誰知居然還能再度活過來。
不管怎麼說,佔了別人的身子,都是她佔了便宜,原身的責任就是她的責任,起碼,她得照顧好寧荷,不能讓寧家徹底垮掉。
家中留下來的最後一筆銀子已經用來給‘寧竹’看病了,真真是一貧如洗,灶房乾淨得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
剛來寧竹就面臨著可能會餓死的困局,正想法子賺錢,可是沒想到,還有件意料之外的事......
“阿姐!是你回來了嗎?”
耳邊傳來的稚嫩嗓音打斷了寧竹的回憶,她抬起頭,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