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彷彿失去了意識,等回神的時候她已經撞開門沖了出去,腳步在地上打了兩個滾,踉踉蹌蹌奔到他身邊,將他一把摟住!
“霍問廷!”
“你不要死,你不要出事!”
“霍問廷!你立刻給我醒過來呀,你醒過來呀!”
烏欖把著霍問廷的脈,神情嚴肅,長眉死死鎖起,沉聲道:“不好辦。”
阿浮嚇得害怕得牙齒顫抖,發出咯咯的聲音,顫聲問:“怎麼了,為什麼不好辦,他怎麼樣?他會出事嗎?師伯,您不要嚇我,您快救救他啊!”
烏欖神情嚴肅,緊皺著眉,沉聲道:“很不好。”
“怎麼很不好?神醫,您一定要救他!這朝廷不能沒有了攝政王,這大齊不能沒有霍問廷!”
阿浮急得要哭了,撐著床沿幾乎要倒下去,站都站不穩:“大雪這麼重,抗雪災、救黎民,怎麼能失去他?神醫,求您一定要救霍問廷!”
烏欖道:“那你呢?”
“什麼?”阿浮一怔。
烏欖道:“大齊不能失去他,朝廷不能失去他,黎民百姓不能失去他,那你呢?你是不是在那個,不能失去他的一類人裡?”
阿浮都是啞口無言。
可是烏欖並不放過她,質問:“大齊需要秦王,朝廷需要攝政王,黎民百姓需要霍問廷,那你呢?你需要他嗎,你需要他什麼?他對你來說,重要嗎?”
阿浮倒退一步,臉色血色褪去。
烏欖上前,愈發咄咄逼人起來:“他對你來說是什麼!他在你門外跪了整整五天五夜,你什麼感受?你如果想讓他死,只要你說出來,我立刻收手不救他,任憑他死。現在!你告訴我!你要不要他死?!”
阿浮被他逼得崩潰,整個人都僵住了。
黃芪看不下去,想要把烏欖拉開,霍十一卻插手死死將黃芪攔住,黃芪怒瞪霍十一,霍十一堅決搖頭。
這一個逼迫,是必須的。
要想打破霍浮和霍問廷之間的壁壘隔閡,這是最好的機會!
烏欖不是真對霍浮如此厭惡,他的刻薄是故意裝出來的,就是為了逼霍浮看清自己的內心!
為了讓他們不要因為誤會和膽怯而失去再複合的機會,為了讓兩人不要遺憾終生,他們必須做這個惡人!
阿浮嗚的一聲,眼淚終於剋制不住的淌了下來,她閉著眼睛,不顧一切放肆大喊:“我不想讓他死!”
“我需要他!我想讓他永遠的好好地活著!”
“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接受霍問廷死去,我需要他!”
她撲到霍問廷身上,撕心裂肺地哭泣,灼燙的眼淚劃過臉頰落下去,低落到霍問廷冰冷僵硬的身體上。
霍問廷在昏死中毫無意識,然而身體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身體微微一顫,像是被眼淚灼燙,阿浮驚惶地爬起來,他手卻一動,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他還是在昏迷中,手卻攥得死緊。
阿浮下意識一掙,沒有掙出來,她垂眸,目光掙紮,終究沒有再去掙脫,而是彎下了身子,緩緩地、緩緩地,抱住了霍問廷。
眾人臉上,終於浮起了笑意。
阿浮住的小院太過簡陋,並不利於醫治,烏欖和霍十一做主,要把霍問廷轉移到秦王府仔細養病。
一路上,無論是被人抬著走路,還是放到馬車,亦或者是搬進屋裡,霍問廷昏死中也一直沒有松開攥著阿浮的袖子。
阿浮安安靜靜在他身邊陪著他,目光定定,終是捨不得離開他那張俊毅、然而此時卻青白毫無血色的臉。
“霍問廷,霍問廷,霍問廷,霍問廷……”
她輕聲嘟噥,生吵著了他:“你醒醒好不好,我不和你發脾氣了,我不會再躲著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