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智站起來罵道：“你這黃口子，大敵當前，不思抗敵之策，全然這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莫非你對委座保衛南京抵抗日寇的決定有反對意見？如此畏戰怕死，你這少將到底是怎麼當上來的？”
白飛聽唐生智這些誅心的話，心裡差不多有一萬多頭草尼馬奔騰而過。他見蔣介石的眼神也有些不善，立刻道：“唐長官言重了，若是我白某人畏戰怕戰，當初就不會從太行山裡遠赴千里去上海參戰抵抗日本鬼子了。”
此言一出，蔣介石果然平靜了一些。
白飛繼續道：“這些是根據現在敵我雙方的形勢進行分析的結果，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連敵我優劣都弄不清楚，如何能指揮好一場戰役？”
白飛這句話明顯是針對唐生智，他是南京衛戍司令官，卻整隻知道喊打喊殺表衷心，別對敵的情況一無所知，就是對自己部隊的情況他也弄得稀裡糊塗。
歷史上南京保衛戰時，唐生智確實對自己手下的部隊弄不清楚，可以南京保衛戰失利，最後幾十萬人喪命，跟唐生智的瞎指揮脫不開關係。
唐生智被噎的不出話來，臉憋得通紅。
蔣介石看到唐生智這幅模樣，生怕他氣個好歹，便打圓場道：“孟瀟，切勿急躁，且聽他完…”
唐生智這才冷哼一聲重新坐下。
白飛繼續道：“我這些，並不是我反對守衛南京，相反，我非常贊同委座的決定！誠如委座所言，南京城乃我首都，乃國民心之所向，國際觀瞻之系，先總理陵寢之所在，不能不守，也不得不守。雖然日寇猖狂，南京城遲早會陷落，但是我們決不能拱手讓出，讓侵略者乃至世界上其他國家嘲笑我華夏無人！明知道失敗還要拼搏戰鬥守護，這是一種敢於亮劍的精神，是我華夏傳承五千年來一直生生不息的對外族侵略者的反抗精神，我們要讓世界知道，我們絕不做順民，決不容忍被奴役，哪怕我們會失敗，我們也要堅決的戰鬥和抵抗。”
這幾句話果然很對蔣介石的胃口，聽的他眉毛一軒，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唐生智卻道：“無信之人！正反全由你了。”
白飛道：“唐長官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是想，仗還是要打，但是也要看到我們與日軍之間劣勢和差距，我們要掙面子，樹立形象，就一定要跟日本人打，並且要把他們打疼，他們想吞掉我們，我們就崩豁他們的牙口。等面子掙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安然撤走，不但打擊了日寇囂張氣焰，還儲存了抗日力量，如此豈不是面子裡子都有了？”
“的好聽，戰爭豈是兒戲，一旦開戰，瞬息萬變，其結果也無法預料，難道還能隨著你的意願，想怎樣便怎樣？”
白飛微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唐長官你的也沒錯。但是古語有云，謀定後動，不打沒把握之仗，不知道你是否已經規劃好怎麼去打這一仗了？”
“這…”唐生智聞言立刻語塞，他有個屁的規劃。
屋裡其他人看到唐生智這樣子都想發笑，就連蔣介石也是連連咳嗽加以掩飾。
唐生智惱羞成怒，站起來道：“委座，卑職無能，便就此辭去南京衛戍司令，還請另選賢能擔任此職…”
蔣介石忙站起來安撫唐生智，道：“孟瀟何出此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乃行伍老人，國之棟樑，如何同他一般見識？況且軍令豈是兒戲？我們先聽聽他的言語，若是的不對，我一定讓他跟你鄭重道歉…”
僅從道歉兩個字就能看出，蔣介石這番話明顯是向著白飛，而且對唐生智軟硬兼施，弄的唐生智只好重新坐下。
安撫好唐生智，蔣介石瞪了白飛一眼道：“你有什麼想法快出來，也好讓我們參詳一下…”
“第一，堅壁清野；第二，確保退路暢通。其三嘛…”
白飛還沒完，就聽到唐生智一聲輕笑：“我道是怎樣的高論，原來不過如此…”
被他幾次三番挑釁，白飛也是怒了，當即懟了回去：“唐長官若是有精彩高論但講無妨，何必屢次對我冷嘲熱諷，若無高論，還請穩坐靜聽，不要打斷別人的思緒…”
這句話的就極為不客氣了，意思大概跟現在的‘你行你來，不行別bb’差不多。
唐生智氣的怒指白飛道：“你…簡直放肆！”
這老東西當年在湖南是個大軍閥土皇帝，後來屢次反對蔣介石，最後蔣介石雖然奪了他的兵權，但是平日裡對他還是比較尊重，基本上沒有人對他過這樣重的話。因此被白飛這麼一懟，差點氣成高血壓。
不過這次蔣介石也覺得唐生智太家子氣了，因此沒有插言調解，只是坐在沙發上靜觀其變。
唐生智見別人都沒有幫他的意思，冷哼一聲，陰沉著臉不再話。
白飛也不理他，繼續道：“這堅壁清野，自然是指將南京城及外圍的人、畜、糧食、物資等進行轉移，不但可以保護我同胞不受日軍侵害，還讓日軍無法就近獲得補給。保證退路，就是給守城官兵予希望，雖然古話講破釜沉舟，斷絕退路才能激發鬥志。但是我們現在並非到了絕境，我們只是有非戰不可的理由，不過並不是要死戰到底，不是跟鬼子死磕，一旦我們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對敵人造成了損失，對外界展現我們勇於抗爭的精神，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屆時最重要的便是撤退和儲存實力。保衛戰成功與否，在於十數萬精銳，能否安全撤出南京。而撤退的關鍵，則在南京城西北的長江江面和江對岸區域是否在我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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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寂靜無聲，蔣介石良久不話，陷入沉思之中。
白飛又道：“這…只是我的一些淺見，前提是委座你認同打完就撤這樣的作戰方式。當然了，若是委座你要拼死保衛，戰至一兵一卒也不放棄南京城，那以上的內容就當我沒，我和我的部下自然也會尊從委座的命令，與日本人在南京城至死方休。”
蔣介石突然道：“震宇，你剛才不是還有其三嗎？一併出來。”
白飛道：“這其三，我是想，戰事若進展到緊要關頭，或許會同日本人展開巷戰。南京千年古城，文物古蹟頗多，一旦開戰必將有大批文物毀於戰火。因此想請委座通告全國，尤其是那些文人書生，一來昭示我抗戰決心，而來也為參戰官兵洗脫罪名，否則日後參戰官兵必受到他們的口誅筆伐。”
蔣介石輕嘆一口氣，對白飛道：“我贊成你堅壁清野這一條，其餘的，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即日起，我就任命你為南京及周邊國民群眾轉移辦公室主任，全面實施對以上區域的民眾轉移工作，各級政府和機關會全面配合你，一定要將此次戰役對民眾的影響和傷害降至最低…”
蔣介石顯然是對白飛描述的日軍暴行尤為震動，因此對轉移民眾非常上心，白飛只是給了個建議，蔣介石立刻就同意了。
白飛大喜過望，欣然領命。雖然這個頭銜讓人感覺有些不倫不類，但無論如何對他來是方便多了，最起碼在轉移民眾過程中不會再有人跳出來三道四橫加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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