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公孫瓚敗亡，田瑭才明確地知道，司聞曹的曹掾竟然是田豫。
田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人。
他既是公孫瓚計劃著力培養的年輕縣令，又是鮮于輔的至交好友，在兩邊都備受信任。
但他為人沉默寡言，極少與人交流，和田瑭也幾乎沒有交往。
所以田瑭並不知道司聞曹具體做了些什麼事情。
現在看來，田豫麾下的司聞曹，對於非軍事領域的情報刺探，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
“我們去看看！”田瑭咬了咬牙，拉著魏攸就往外去。
徒弟們本在隔壁房間看書，聽到動靜也都跑出來，跟田瑭他們一起融入夜色之中。
……
被查的工坊位於城西，藏在密密麻麻的小作坊之中，連個臨近街面的大門都沒有。
若不是田瑭嚴令要挨家挨戶的搜查，這樣的作坊真容易被人忽視。
現在，工坊中間的空地上坐著十來個被捆縛的人，形容雖然有些狼狽，但神情卻並不顯得慌張。
圍著他們的，是幾十名精銳團二營的軍士，個個手持火把、虎視眈眈，為首正是劉得。
再外圍，排列著十幾種各式各樣的裝置，有官府的吏員正在一一登記造冊。
“許虔，你們去看看，這夥人都仿製了些什麼裝置。”田瑭並不往裡走，審問人犯不是他關心的，他現在只關心幽州的裝置和技術到底蒙受了多大的損失。
四名徒弟馬上就把那些裝置全部檢視了一遍，這其中很多裝置都是他們參與試製的，所以有些什麼東西，幾乎一目瞭然。
不多時，徒弟們回報，說這裡的裝置只有極少數是去年的，絕大部分都是已在各個私營作坊普遍使用的裝置。
“奇了怪了！”田瑭嘟囔一聲，又問旁邊的魏攸，“所有裝置都在這裡嗎？還有沒有地窖什麼的？”
魏攸連忙回答：“秉長史，我們已將此處翻了個底朝天，確認所有裝置都在這裡。”
“裝置製造商？”田瑭自顧自問了一句，然後踏步往人群裡面走。
這時代，真的已經有裝置製造商了？沮陽的製造業，已經繁榮到這個地步了？
走到最中間，田瑭一一打量著那些被捆縛的人，然後站在了一名老者面前，問道：“你是這裡的掌櫃？”
老者雖不能動彈，說話卻從容不迫：“正是！”
“你有什麼要說的？”田瑭眯起眼睛。
“沒有！”老者不為所動。
“現在人贓並獲，但你看起來，卻並不慌張。”田瑭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我們既未觸犯律法，又沒違背道德，有什麼好慌的。”老者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這些裝置，你們從哪裡弄來的？”田瑭指了指旁邊排列著的十幾種裝置，戲謔地問。
“一部分是花錢買來的，一部分是朋友贈送的。”老者依舊保持著風度。
“打算用這些裝置做什麼？”田瑭毫不留情的直擊要害。
“學透其中機關技巧，然後帶出幽州，傳遍各地。”老者竟然說得大義凜然。
“去賣給各地諸侯，獲取暴利！”田瑭幫他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
“是教給各地百姓，造福蒼生！”老者高傲的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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