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田瑭不耐煩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竟在鐵的證據面前強詞奪理!
“實話!”老者竟然又一次提出了反駁。
“行啊!”田瑭板起臉來,“我來問你,你們已經帶出去多少裝置了。”
“三十七種。”老者不假思索地回答。
田瑭的臉陰沉了下來,他看向魏攸:“魏大人,如此多的裝置被盜,你作為沮陽令,責任不小啊。”
魏攸一陣哆嗦,還未來得及辯解,就聽田瑭又說道:“劉得,馬上派人去把四個城門尉都抓起來,一兩次疏忽沒查出來,倒是情有可原,三十七次都沒查出來,就一定是監守自盜了!”
“喏!”劉得馬上吩咐身邊軍士行動。
“抓他們有什麼用?”老者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嘲弄,“他們有什麼過錯?”
“過錯全是你們的嘍?”田瑭反唇相譏。
“我們也沒錯!”老者絲毫不讓。
“倒是我們錯了?”田瑭強壓著怒氣。
“正是!”老者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豈有此理!”田瑭都被氣樂了,“說來聽聽,若是為老不尊、胡說八道,可就怨不得我了!”
“都說田長史心繫百姓,如今看來,不過徒有虛名。”老者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他雖未見過田瑭,但見魏攸在此人面前低眉順眼的模樣,便就猜到面前少年乃是大名鼎鼎的田文佐,“幽州新技術、新裝置層出不窮,確實造福了一方百姓,使耕者有其糧,織者有其衣,但也僅限於此。”
“大膽!”魏攸喝罵一聲,“幽州百姓的日子豈止好了一點半點!”
“幽州百姓的日子好過了,但冀州如何?青州如何?兗州又如何?天下何其大,單單一個幽州,算得了什麼?”
“你們便能讓天下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田瑭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起碼我們在這麼做!”老者理直氣壯。
“把幽州的裝置和技術偷出去,就算是造福百姓了?若真是如此,倒還罷了!”田瑭咬著牙,“你們既懂此道,豈不知民用技術和軍用技術可以部分通用?給百姓製造農具的技術,和軍隊製造刀劍的技術有多大不同?給百姓製造牛車的技術,和軍隊製造戰車的技術又有多大不同?”
“起碼百姓的日子會好起來!”老者爭辯道。
“荒唐!用不了多久,技術就一定會被軍隊整合應用,以大幅提升其戰鬥力,這會導致戰場更加血腥殘忍。”田瑭大聲說道,“至於百姓們多生產出來的物資,有多少,軍隊就會徵用多少,這除了增加軍隊的戰爭潛能,可會真的讓老百姓的日子好起來?”
“好一點是一點!”老者還在爭辯,但語氣沒有剛才那麼篤定。
“愚蠢!要真正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最基礎的條件是天下太平!”田瑭繼續針鋒相對,“只要有戰爭,一切物質資源都會被戰爭所粉碎,生產的能力越高,戰爭的烈度越大,其捲入的可不止老百姓的物資,還有老百姓的生命!豈不聞,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我們也在努力阻止戰爭!”老者掙扎著說道。
“笑話!你們有那個能力嗎?”田瑭鄙夷地諷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