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騎兵都在右臂綁上了白色布條,潛伏的精銳軍士一旦看到,便知到了動手的時候。
兩位將軍共率三千騎兵衝入黃巾軍陣,這已經是薊縣能拿得出手的全部主力!
騎兵如同巨筆,在廣闊的戰場上揮毫潑墨,力透紙背!
黃巾軍的各級頭目雖咬牙穩定陣型,支撐戰局,但血肉之軀如何抵擋成建制的騎兵衝鋒。
很快,黃巾軍被劃開了兩道口子,並迅速朝後方撕裂。
缺口越來越大,即將延伸到後方的中軍大帳,黃巾軍已到生死存亡之刻。但他們豈會輕易接受失敗?
失敗便是身亡!
各級頭目瘋狂地驅使流民朝騎兵隊傾軋過去,試圖在他們身後形成合圍,將他們剿殺在陣中。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誰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情況還留後手。
但變故,生於肘腋之間!
原本還在咬牙和騎兵硬拼的部分黃巾軍突然轉身反向衝鋒,不去管那些驚愕的流民,而是直取後面的頭目。
與此同時,各個陣中皆出現反水之事。
那些原本還在大聲呼喝的頭目,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身首異處。
殺人者一邊大聲喊著“只誅首惡,餘者不論”,一邊繼續衝向下一個目標。
黃巾軍徹底大亂!
潛伏的精銳軍士是混亂中的清醒之人,他們就是要趁著混亂,徹底瓦解黃巾軍的指揮體系。
所以刺殺變得格外冷酷和凌厲。
鮮于輔和鮮于銀見狀更是如戰神附體,揮舞兵器一往無前。
兩隊騎兵,兩支利箭,刺穿了本就鬆散的黃巾軍陣,留下一路的血肉翻飛。
黃巾的大頭目直到這時才明確發現,他已經基本喪失了對這支龐大隊伍的控制能力。
因為他的下屬已經死傷殆盡,發出的命令基本沒人執行!
驚駭之餘,讓他更加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只是騷擾的兩隊騎兵,這次竟然是直衝他而來,這是要在萬軍之中取將領首級!
大頭目魂飛魄散,從知道處境到決定逃跑,不過須臾之間。
別人以為他怕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智力被碾壓的絕望。
他是黃巾老人了,在天公將軍張角起事前,他便跟隨左右。救治百姓、宣講教義、草創教派,這些事情他一件也沒落下。
又因為讀過幾年私塾,肚中墨水畢竟比一般百姓多些,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是張角的得意弟子。
張角起事後,他因深信太平道能建立太平社會,也因對張角的無比崇敬,便拋家舍業,成為軍中幕僚。
不料張角救得了天下人,卻救不了自己,起事後不久便染上重疾,於當年冬天撒手人寰。
張梁、張寶二位將軍秉兄之志,繼承衣缽,本要大有作為,卻於第二年先後陣亡。
黃巾大業中道崩殂!他作為骨幹,已無容身之所。
往後這五六年間,他流浪於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兗州各處,哪裡有黃巾餘部起事,他便去哪裡投奔。
因他資歷頗老,後來起事的諸如白波、黃龍、左校、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等人,當年排位皆在他之後,所以他到哪裡都能被奉為上賓,甚至被當成先師傳人,參與重大決策。
但這些人大多是文盲出身,起事只為爭搶掠奪,哪裡還有心思傳承太平大道!
所以難免敗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