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時看看正在裡外忙活的高巢,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派他去把吳度刺殺掉,那樣不就一了百了了?
她早就這麼想過了。那吳度為了尋找當日仇人,已經把無終翻查過幾遍,也曾幾次三番上門要查是不是田瓔的遼東親屬,好在高巢圓滑,他又忌憚田楷威勢,所以一直沒有硬來。
一會又想到,如果真殺了吳度,會給自己和田瑭這些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就這樣無中生有的瞎琢磨,不多時,就見田瑭帶著太史慈回來了,臉上表情奇怪。
這更讓田瓔忐忑不安,急急就問情況如何。
“這位關大人只是例行公事,沒什麼可說的,不過他身後的幕僚卻是老相識了,我們在徐無見過,還有子義和孟元,他們也都見過。”田瑭看看太史慈,“他叫什麼來著,是叫吳良吧,聽這名字就不是好人。”
“不錯,我們剛來時還教訓過他那個紈絝兒子。沒想到他就是那個偷油的老鼠。”太史慈毫不避諱的哈哈大笑,“你注意到他初見我們時的驚訝表情了嗎,彷彿是被我們踩住了尾巴!”
“什麼老相識?什麼老鼠?”田瓔當然聽不懂。
田瑭將那日在徐無酒樓內兩次照面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然後又說:“那吳良附在關靖耳邊低語了一陣,想是將事情說了,所以關靖對我們很是敷衍。”
“敷不敷衍無所謂,想起他說的那些官話,我就忍不住想笑。”太史慈還是很開懷,“竟然安排公子去內廄曹任書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自然是不會去的。”田瑭笑笑,“這給馬匹登記造冊的活計,我可幹不來。”
“他這是故意給你們難堪呢!”田瓔反應過來。
“難堪也不是他想給就給的。”太史慈滿不在乎的說,“我們不去揭發他們的貪腐行徑,他還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他未必會光明正大的對付我們。”田瑭擺擺手,“這種人,最是擅長陰謀詭計,我們還是不要和他有交集。”
“他比蔣綱如何?”太史慈反問一句。
“不好說,蔣綱是真小人,而這位吳良是偽君子。”田瑭皺眉想了想,“他是無終令,能量不會小。”
太史慈不說話了,彷彿是在掂量著吳良能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也不一定,反正哥哥不去當那什麼內廄曹書吏,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干。”田瓔插了一句。
“不錯,我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耍什麼花招便耍吧!”田瑭總結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哥哥總是出口成章!”未等太史慈誇讚這隨口吟誦的詩,一個清麗的女聲傳來。
田瑭眉頭一皺,連忙就要往屋裡跑,卻被田瓔一把拽住,旁邊太史慈倒是趁機先跑了。
這聲音很是好聽,聲音的主人也很好看,但有她出現的地方田瑭總感覺不自在。
這小娘名叫鄒雲,是公孫瓚賬下司農校尉鄒丹的女兒。鄒丹掌管全部後勤供給,是地地道道的實權派,可他膝下無子,老來才得這一個寶貝女兒,愛若掌上明珠。
她大概是兩個月前來找田瓔玩耍,正巧碰上田瑭在給徒弟們上課,田瓔也在其內,她便坐在旁邊聽了一會。
田瑭剛開始還自得的認為她根本沒有聽課,也聽不懂課,之所以那麼認真的看著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帥!
誰成想,人家小娘確實就是這麼認為的,而且課一結束就當著徒弟們的面誇讚田瑭學識過人,儀表不凡。
自己臭美是一回事,被人誇讚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從來都只有田瑭去撩人家小娘,哪有他被小娘主動撩的道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蘿莉小娘!
當時田瑭就傻了,一是沒料到會有人撩自己,二是沒料到言語如此直白,三是完全不知如何接話。
人家小娘倒是很大方,在得知了他和田瓔的關係後,直接就問田瑭是否婚配!然後直勾勾的盯著田瑭看。
田瑭驚得拔腿就跑。雖然躲過了一時,可從那以後便落下了一個毛病:只要見到她,田瑭就想跑,發展到現在,只要聽見她的聲音就想跑了,幾乎是無藥可救。
不過逃跑的成功機率很低,因為有田瓔這個叛徒當內應。
讓鄒雲當自己的嫂嫂,田瓔表示完全可以接受,起碼要比那什麼不認識的秀娘要好。
所以田瓔總是會把田瑭拽在原地,然後和鄒雲一起,審視手足無措的田瑭。
說實在的,鄒雲長的很標緻,雖然距離秀娘還有一定差距,但畢竟是將門世家,颯爽風姿成就了別樣氣質。
但田瑭對她起不了一絲歹念,十四五歲!中學生而已!他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差不多這樣的年紀婚配,但這事落到自己身上,他還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