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綱已經在荒原裡又轉了兩天,依然一無所獲,各處哨卡傳來的彙報也無任何發現。
田瑭彷彿憑空消失了,而他的精神幾近崩潰。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休息了,否則會死在追蹤的路上,到時可就成了個笑話。
但他不甘心,自己佈下了天羅地網,連一個人都抓不住,以後怎會被委以重任?
他甚至想求田瑭,只要田瑭願意把命給他,他蔣家願世世代代供奉田瑭的靈位!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田瑭豈會有如此好心?他已經躲起來了,就算是凍死,也不會便宜了自己!
蔣綱感覺自己還是太莽撞了,興師動眾的端掉了田瑭所有的補給點,現在好了,到哪裡去找他?
是不是不莽撞就能找到他?蔣綱不確定,但現在的情形肯定不是他要的,所以他還是必須冷靜下來。
必須按照敵人的思路去思考,否則永遠只能跟在敵人身後。
他好想回到了營地,靠在炭盆邊上,在夢中將自己和田瑭合二為一。
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回到營地了,極度的疲憊已經摧垮了他的倔強,他伏在馬上,幾乎就要睡著。
“報!賓徒鈕柏崗傳來急報!”半死狀態的蔣綱被這一聲如雞血一般的急報給救了回來。
“如何?”聲音很是沙啞。
“今日午時,有三人從鈕柏崗過,往南而去。”報信的軍士聲音很大,像是怕蔣綱再次睡著。
“查出什麼沒有?”蔣綱還有些迷糊,公事性的問著。
“查不出問題,所以崗尉放行了,但又覺不妥,故而上報。”報信的軍士如是稟報。
“蠢貨!既然感覺不妥,為何不先扣下!”蔣綱立刻就清醒了,隨即爆發起來,“哪裡不妥!”
“鈕柏崗地處偏僻,在此隆冬季節,已經很久無人透過了。所以……”報信軍士自己都感覺這個理由有些滑稽。
“讓那個崗尉去死!”蔣綱幸好是在馬上,不然當場就能衝上去海扁那名報信軍士。
不過他還未喪失最後的理智,在自己的行動毫無突破的時候,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棄!
“拿地圖來!鈕柏崗在什麼鬼地方!”蔣綱一聲怒吼,親衛立刻勒馬靠了過來,展開遼東佈防圖。
蔣綱用已經失去血色的指尖在地圖上摸索,當他終於發現鈕柏崗時,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個哨卡在南邊,三個人也是透過哨卡往南而去。
這是一件多麼詭異的事情,難道田瑭想要坐船離開遼東?
不可能啊,現在海里全是冰,坐船不是找死嗎?
蠢!他要是不走,而是躲到南邊去了呢?
那裡可是自己一直忽視的地方!
標準的視野盲區!
蔣綱突然一個激靈,隨後又是沮喪又是興奮。
沮喪的是自己終究不如田瑭聰明,他總能從自己的佈局中找到漏洞,然後把自己藏起來;興奮的是,再狡猾的獵物,也會沿途留下那獨特的氣味,讓獵人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