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崔昌武的樣子,李植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李植身邊醫療官申餘吉趕緊走了上去,摸了摸崔昌武的額頭,又解開崔昌武的囚衣看了看他的身上,最後看了看崔昌武的腿腳,吸了口氣。
李植忍不住問道:“申先生,怎麼樣?”
申餘吉點了點頭,說道:“君上,崔大人因為腳上傷口的化膿高燒發熱。好在傷口化膿的時間還不長,而且其他的傷口都沒有感染。現在看來如果切掉雙腿,還能救活。”
聽到這話,李植眉頭一緊。
鐘峰怒道:“申餘吉,崔相公是君上的心腹重臣!他若是沒了腳,以後怎麼做事?”
申餘吉搖了搖頭,說道:“鎮北伯,小官也沒有辦法。按照王爺的醫術和小官的行醫經驗,截肢是唯一的辦法。”
牢房外面的檔頭聽到這些話,嚇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褲子。他臉上擺得和紙一樣,在地上拼命的磕著頭,很快就把額頭磕破了,一頭的血。
李植皺緊了眉頭,沒有說話。
聽到眾人的議論,地上不停發抖的崔昌武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王……王爺……?”
李植蹲了下來,抓住了崔昌武的手。
崔昌武仔細看了看李植的臉,看了好久才確認確實是李植,突然笑了起來。那滿是傷痕,髒汙無比,又因為高燒而發紅的臉龐笑起來,讓李植看的心裡一緊。
“果……果然……果然還是……王爺贏了。”
李植點了點頭,用力摁了摁崔昌武的手。
申餘吉跪在崔昌武前面,說道:“崔大人,恐怕你的雙腿是保不住了。”
崔昌武聽到這話愣了愣,努力低頭看了看自己化膿的雙腿,最後笑了笑。
想了好久,崔昌武說道:“王……王爺,你切莫……切莫因為下屬的雙腿發怒。朱由檢雖然倒行逆施,但是……但是……”
崔昌武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但是,但是他此前還是銳意改革,一心救國的。他……他畢竟曾經支援過王爺,也曾經和江北軍廝殺過。若是殺了他,恐怕……恐怕會有損王爺的聲名。王爺的聲名若是有損,恐怕推行種種政策時候就會有阻力,要殺人,會耽誤很多時間。”
緩了口氣,崔昌武說道:“若是耽誤了時間,天下的百姓又要多苦幾年。”
李植嘆了口氣,雙手抓住崔昌武的手,說道:“首輔不要擔心,我自有主意。”
崔昌武看了看李植,笑了笑。他在高燒中,體力根本支撐不住。說完了話,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頭一歪又陷入了昏迷中。
鐘峰咬牙說道:“折磨崔相公的命令肯定是王德化發出的。”
李植看著地上的崔昌武,眼睛中怒意越來越盛。
“就現在,傳我的命令,在菜市口把東廠太監王德化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