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崇禎十九年正月十二,如今的吳三桂覺得最值得攀附的勢力,不是李植,而是天下計程車紳。
比起像煙花一樣竄升起來的李植,吳三桂更看好士紳的實力。要知道士紳不是一個人,是幾百萬上千萬人,這些人掌握著大明所有的財富、權力和輿論。不管是朝堂還是鄉野,實際上都控制在這些士紳手上。
文官們只是士紳的一部分,但文官的一部分稍微動動嘴皮子,就讓耗資巨大的關寧軍存在於遼西十幾年。
而如今,在李植的步步逼迫下,天下計程車紳,包括文官、讀書人和有功名的地主們漸漸團結起來了。在生存的壓力下,這些實際掌握大明所有資源的人上人要動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李植廝殺。
這是多強大的一股力量?這是整個天下!即便李植有先進的武器,吳三桂也不相信李植能打敗這整個天下的力量。
李植越往前攻一步,士紳就更團結一些,發出更大的合力反擊李植。
吳三桂選擇站在士紳這邊,李植的勸降,吳三桂嗤之以鼻。
當然,目前來看李植兵力佔優,不過這也只是事情的表面。只要透過種種手段整理整理,士紳就會揮出更重的一拳,重到讓李植受不了。只要把江北二鎮的兵馬儲存下去,東山再起就絲毫不是問題。
吳三桂想著想著,突然大聲喊道:“備馬,去左帥府上!”
吳三桂帶著家丁,快馬騎到了江北西鎮總兵府,也就是左良玉的官邸中。在三堂,吳三桂見到了獨自在那裡品茶的左良玉。
左良玉沒有穿官袍,卻是一襲白衣。端著茶杯時候儒雅無比,看上去彷彿是一個士子。
吳三桂坐在椅子上,笑道:“火燒眉毛了,左帥還有心情細品清茶?”
左良玉看也不看吳三桂,只是吹了吹茶杯裡的茶葉。
吳三桂觀察了一番左良玉的臉色,說道:“如今李植要率四萬大軍,一千門重炮來討伐我江北軍。南京留都,揚州蘇州,危如累卵。左帥有何良策?”
左良玉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看了看年輕的吳三桂,笑了笑。
“當初在安慶,李植槍殺我計程車兵,我從此和李植結下樑子,是無法投李植的。吳總兵曾經和李植一起兵諫,為何不幹脆投李植去?”
吳三桂哈哈大笑,說道:“李植小兒曇花一現,豈是天下士紳的對手。即便他能將淫威加諸南直隸一時,也終究會滅亡。”
左良玉看了看吳三桂,說道:“南直隸若淪陷於李植,吳總兵的江北東鎮何存?莫非吳總兵想不戰而逃?”
吳三桂看著左良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兩人對視了一陣,似乎是已經達成了默契,做出了一個共同決定。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這個決定雖然不得不做,卻也是萬般無奈。
門口突然跑來一個家丁:“錢謙益錢老的轎子到橋頭了!”
左良玉聽到這個報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厭煩錢謙益的到來。
吳三桂冷冷說道:“若不是張慎言,錢謙益二人指手畫腳,在忻州我們就已經打敗李植了。”
他一抖官袍站了起來,說道:“不過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左帥和我一起出去迎接錢謙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