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錦衣衛“大漢將軍”大聲唱諾,離開了皇極殿,往後宮去拿人了。
朱由檢咬牙說道:“黃得功,你是京營總兵,一個司禮監太監讓你調兵,你就發兵了?”
黃得功慌張在懷裡摸索,摸出一張黃紙出來,雙手舉起說道:“聖上,臣另有內閣次輔吳甡親手給我的兵部行文。臣出兵阻攔津國公,手續齊……”
朱由檢怒喝道:“拿上來!”
一個太監跑了下去,把那“兵部行文”取了,送到了朱由檢手上。朱由檢攤開一看,看見那兵部大印堂堂正正,一下子當真看不出真假。
兵部尚書張國維趕緊走了出來,大聲唱道:“聖上,兵部並未發此行文。兵部這些天白天製作的文書都有備案,一查便知!”
朱由檢聽到這話,怒喝道:“白天沒有做這文書,晚上呢?”
張國維一下子冷汗冒了出來,支支吾吾說道:“若是有人收買小吏,晚上潛入兵部蓋印,臣也防不過來……”
朱由檢猛地一抬頭,死死看著禮部尚書賀世壽,大聲喝道:“賀世壽,吳甡呢?吳甡躲到哪裡去了?”
吳甡如果成功攔住李植,私自調兵的事情回頭都可以商量。但如今不但沒攔住李植,反而打起來了,這事情就算是完蛋了。
賀世壽見天子的樣子,知道自己這次是好不了了,身子一搖。他顫顫巍巍地答道:“吳甡這幾天身體有恙,抱病不出!”
朱由檢一拍龍椅,大聲說道:“擒他來!錦衣衛何在?出宮拿人!就是死了,也把他的屍體抬到皇極殿來見屍!”
十幾個錦衣衛大聲唱喏,手摁繡春刀快步往宮外跑去,便去擒拿吳甡了。
吳甡這次攤上大事了,命是保不住了。
朝堂上的文官見天子如此暴怒,面面相覷,一時人人自危。朱由檢惱怒地在禦座前來回走動,走了十幾個來回,也沒有一個文官武將敢上前說話。
朱由檢突然一揮手,大聲喝道:“飯桶,一群飯桶!兵部尚書張國維,京營總兵黃得功,你們竟如此昏聵無能?這次要是逼得津國公造反了,朕一定殺你們二人!”
張國維嚇得臉上雪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聖上,臣冤枉啊……”
黃得功跪在地上,嚇得汗如雨下。自己出城激怒了十六萬邊軍,邊軍暴怒之下可能攻打京城,京城若失了大明危矣,所以天子如此憤怒。吳甡是怎麼做出一份兵部行文出來的?那行文看上去和真的沒一點區別。
他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心中一亮。黃得功匍匐在地往前爬了一步,大聲說道:“聖上!聖上!津國公擊潰京營後並未追殺潰兵!津國公沒有反啊!”
朱由檢聽到這話,一下子愣住了。
“你再說一遍?”
“聖上,津國公沒有追擊潰兵,津國公斷斷不會造反!”
朱由檢停下了來回踱步的腳步,站在了禦座前面,死死看著黃得功。
“津國公沒有追殺你?”
“聖上明鑒,津國公十六萬大軍擊潰了臣後就收兵了!聖上!津國公他沒有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