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冷笑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坐在了主位上,淡淡說道:“都起來吧。”
知縣、知州們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掏出了禮單,給李植送禮消氣。李植看了看那些禮單,上面都有幾百兩銀子的財貨,這些地方主官們出手不能說不大方。
滄州知州見文官們送完了禮單,帶頭說道:“我等此次來伯爺府上,是來給伯爺賠罪的。”
“伯爺在天津向士紳收稅期間,我等畏懼天下文官的口誅筆伐,不敢協助伯爺收稅,一個個掛印而去。此等做法,實在是無勇無謀。如今伯爺在收稅一事上大功告成,大獲全勝。我等來向伯爺告罪,求伯爺原諒我等抽身事外。”
聽到滄州知州的話,李植沒有說話。
李植左邊坐著的崔昌武笑道:“你們說的,倒像是你們是支援伯爺收稅似的。”
滄州知州正色說道:“崔千戶明鑒,伯爺明鑒,伯爺在天津向士紳收稅,堵逃稅之渠道,興國家之財政,利國利民,我們是十二分支援的。如今伯爺收稅之事大功告成,我等都是歡欣鼓舞,豈有一分抵觸之心?”
聽到這個知州這麼厚臉皮的話,李植有些無語。
這些文官首鼠兩端,見風倒。如今李植已經把稅收成,朝堂上諸官也已經閉口,不敢再討伐李植,這些文官立刻就說他們都是支援收稅的了。若是李植失敗,他們自然就是反對收稅的。
李植懶得和這些文官廢話,敲了敲桌子。
崔昌武坐在李植左邊,大聲說道:“諸位既然來了總兵府,就省去伯爺一一派人通知了。伯爺有要事宣佈,你們聽好了!”
文官們愣了愣,不知道李植要宣佈什麼大事,一個個緊張起來。
崔昌武大聲說道:“從今往後,伯爺要在各州各縣設定‘興國伯法庭’,供各縣的百姓打官司用。在河間府、順天府寶坻縣、永平府灤州設‘興國伯中級法庭’,供各州縣打完官司還有不服的人員繼續上訴。在天津衛城設‘興國伯高階法庭’,供中級法庭宣判後還不服的人員上訴,給出最終裁決。”
“以後各知州、知縣衙門中的官司判決,如果和興國伯法庭的裁決不同,以興國伯法庭為準!”
聽到崔昌武的話,地方主管們臉上一白。
他們的稅收權,已經被李植剝奪了,李植現在還要剝奪他們的司法權。雖然李植沒有直說不讓百姓們到衙門裡打官司,但既然凡事以興國伯法庭為準,誰還到衙門裡去扯皮啊?自然都直接去有最終宣判權的興國伯法庭了。
沒有了稅收,沒有了判決官司的權力,他們這個知州、知縣還剩下什麼?李植這是要徹底架空他們啊。
所謂破家知府,滅門縣令!判決官司的權力是地方主官最大的權力。沒有了判決官司的權力,他們怎麼上下其手弄銀子?誰還來孝敬他們?他們以後還幹些什麼?就埋頭搞建設搞水利?李植要把它們從父母官,變成手上沒權的空架子?
在場的地方主官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十分地難看。
李植這次,又一棍子打到了這些文官的七寸上。地方官們掛印而去抵制李植的稅收,李植就這麼報複地方官?
而且這裁判官司的權力,和向士紳收稅不同。後者那是向天下士人宣戰,天津計程車紳身後是天下士林。而前者卻只是權力爭奪。天下雖大,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幫助天津各地主官,挑戰勢大權雄的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