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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違侍的命令,月退從醒來後,在牢內度過的第一夜,還算自由安全。
沒有別人再來找他麻煩,待遇也在正常範圍,吃的是公家糧食,還給了他一條棉被,除了被關在裡面不能出去走動以外,跟在宿舍的生活差不多───連要洗澡都可以請人帶他去。
只是洗澡的時候不能關門,外面還有人看守,感覺還是怪怪的,他知道這是為了避免他假借洗澡私底下搞鬼,但這種沒有隱私權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只好盡可能當作外面的人不存在了。
以剛複活過人的虛弱身體強行動用武力,還與天羅炎結合,果然是不可能什麼代價都沒有的。他的右手現在只剩下做一些輕微、簡單動作的能力,可說是暫時廢掉了,沒有再拿劍戰鬥的可能……除非他又一次勉強自己。
雖然他左手也可以拿劍,不過,如果真的碰到必須認真搏鬥的場合,這樣的情況還是很不便的。
這樣的傷可能要休息好一陣子才會好轉,他也無從得知確切的時間需要多久。
最快的辦法自然是自殺,靠著水池的力量重生,那麼新的身體自然就沒有了這些問題。
不過他並不想這麼做。他對於死亡這件事有著本能的厭惡,就算以現在僅存的力量能夠殺死自己,他也不願意。
藉由死亡,雖然可以從這裡脫身,但這裡不同於上次的監牢,似乎是神王殿特屬的牢獄,裡面只關了他一個仁,隨時巡邏的獄卒很快就會發現他自殺的事情,等他在水池重生後一定會有大批人馬等著抓他,加上水池又有著無法痛用各種能力的限制,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將他關入這裡應該是女王的指示,只是一天過去了,直到迎接隔日的清晨,東方城方面好像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不知道將他關在這裡的意圖究竟是什麼,他實在分析不出來。
若只是單純要王血,再次執行被中斷的王血注入儀式,那還好辦,他願意配合,也不想開什麼條件,但事情只怕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要談的是合作,就不會把他關在牢裡了,雖然他不會計較這些,但他也知道,當對方沒有以禮相待時,便是不給予他對等的地位,認為可以掌握、決定他的一切。
這顯然不是好事情,總是遇到這樣的狀況,也讓他心情一陣低落。
一個人坐在牢房裡,從牢欄看出去也沒什麼東西能打發時間,即使想做點修練,現在煩躁的心情也難以有多少成效。
灰暗的牢中是安靜的。獄卒很少走到距離他很近的地方來,大多是遠遠看著,覺得沒有問題便不接近檢視。
把人抓來卻又不見面說明清楚,被關在這裡無人聞問的感覺,讓月退感覺很悶。
他的身體依然虛弱,這樣坐在牢中,久而久之,不由得産生一種想要昏睡的睏倦感。
只有休息並不能讓他的狀況好轉,還得吃點東西調養才行,但在這裡當然是不可能的,公家糧食讓他沒胃口,也不會有人給他送別的食物。
因為疲倦而坐著靠牆閉目的關系,當遠方有腳步聲接近時,他並沒有在意。
直到那個腳步聲在他的牢門外停下,以及手抓上冰冷牢欄的聲音響起時,他才睜開了眼睛,將視線聚焦往外。
一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是誰,月退立即驚撥出聲。
「珞侍!」
親眼看到人沒事,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他一開始的確是驚喜的,只是當他瞧見珞侍臉上的神情後,那分燃起的喜悅也隨之疾降、冷卻了下來。
珞侍看著他的表情,沒有絲毫往常的影子。那不是看著朋友的表情,而是面對一個陌生的敵人才會有的樣子。
從他的雙眼中透出的,是一種憤恨與難以置信交雜的複雜色彩。被他這樣注視時,月退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著承受他的視線。
所以,果然是不該有期待的嗎?
「為什麼……」
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珞侍整個人看起來並無大礙,但他說話的聲音卻十分虛弱,彷彿也反映了他內心的情緒。
「為什麼要欺騙我們?你是落月的少帝……那個殺了我們東方城三十萬士兵的恩格萊爾……」
珞侍主動開口了,然而,這個問題月退依然不曉得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