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內幕,西門複沒與他講過,徐滄浪也沒有與他講過。
“沒多久,飛騎大將軍又以皇祖亡靈的名義下令追殺我們九人,理由是我們背叛了皇陵的誓言,私藏了這批用以東山再起的金陵寶藏。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冤枉。其實,我們九人都是忠心耿耿地執行皇祖的命令。”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們。
那道飛騎大將軍的密令,一定是假的。
徐天良的心念跟著孫貴富的話,在閃躍。
只有一個例外,除非孫貴富在說假話。
但,徐天良認定,孫貴富說的是真話。
因為,他知道孫貴富中了西域無果花的毒,而且中毒的程度已使他陷入了一種神經無法控制的狀況,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適合的環境,加之他的臉和言語的刺激,孫貴富體內的無果花毒粹然迸發,使他處一種幻覺狀況,因而說出了這番內幕。
這是西門複等人未所預料到的。
“我們九人都知道中計了。不知是誰在其中欺騙了我們,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這批金陵寶藏。此時,情況是很嚴峻的,金陵盜案東窗事發,朝廷在通緝我們九個巨盜,而皇祖亡靈又下令組織追殺我們九個叛賊……”孫貴富說到這裡,話音頓了頓,張口喘著粗氣。
徐天良知道他體內無果花毒氣已經攻心。他想了想,伸出右掌按在他的神道xue上。
一股內力,從神道xue注入了孫貴富體內,將毒氣暫時逼住。
孫貴富已不由自己控制,繼續道:“我們九人經商議後,決定再次改名換姓,隱藏起來,以逃避這場劫難,待以後再向皇祖亡靈解釋其中緣故。光陰似箭,彈指之間,三十多年過去了。朝廷沒有抓到我們,皇祖亡靈組織也沒有找到我們,我們都以為這場劫難已經過去了。”
徐天良目光閃爍著閃忽不定的光芒。
“想不到五年前的一個夜晚,突然接到了項皇祖亡靈的密令警告。那是一張蓋著皇祖先帝碧玉如意印的杏黃紙!”
徐天良心絃陡然一震。
“那紙上寫著:聖命使者火燒疤臉上,替皇祖亡靈討債,玉面狐趙百萬死日,便是登討債之時。欽此。”
徐天良恍然大悟。
難怪主人下令,一定要趙百萬府前,公開索取內紗衣,並逼他自盡。
這個計劃在五年前就已經制定好了。
五年前,他已註定要變為一個火燒疤臉人。
他有一種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憤怒,而又無可奈何。
因為,他是皇陵的人,生命不屬於他自己。
孫貴富說話舌頭打團:“我當時非常的害怕,沒想到皇祖亡靈三十年後……還能找我們,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只有我們九……人,才知道相互更改的姓名和隱藏的地點。”
徐天良眉頭深深皺起,上牙咬住下唇。
“一天夜裡,我喝……了很多的酒,千鈞那畜牲陪著我喝,我喝……多了,不知不覺之間露出了金陵寶藏四個字,於是,聖命使者還沒有來,我就中毒……”孫貴富聲音嘎然中止,一雙死灰的眼睛盯著徐天良。
徐天良明白,他的生命就像一盞幹枯的油燈,馬上就要熄滅了。
他解不開無果花打年累積在他體中的毒,他無法救他。
他是皇祖亡靈旨令中要殺的人,他即使能解他體內的毒,也不能救他。
他同情他,但決不心軟。
人都是要死的,像他這樣的人,活著不如死了的好。
他揚起了手掌。
孫貴富抿著嘴,掙紮著道:“答應……我,殺了那……逆子!”
他雖已神知紛亂,但卻能意識到生命最後時刻已經到來。
徐天良沉靜地道:“不行。”
孫貴富喃喃道:“為……什麼?”
徐天良極不情願地道:“因為我已向他作過保證,不殺他。”
孫貴富仰面向上:“蒼天為……何如此不公?不……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時末到……”徐天良陰沉著臉,掌往下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