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字的謎底,果然是個熊字。
張員外故意搓搓手道:“不知姑娘如何猜得此字,是否事先得知王先生母家姓氏?”
錢小晴淺笑道:“孤月,乃月也,雲腳,乃雲字的下半部。
孤月伴依雲腳下,即為熊字的左半首。殘花,乃花頭缺也古花字頭為花)。馬蹄,乃為四點,殘花並落馬蹄前,即為熊字的右半首乃下部,故此,此字為熊字。”
全場人聽得默然,此字原來如此之解,倒也精妙。
錢小晴晃著頭,故意裝出斯文兮兮的樣子道:“王先生,這個熊字,不知猜得對不對?”
她不喜歡王先生的文人酸溜勁,和那股不可一世的得意神氣,所以有意要氣氣他。
王先生扁著嘴,神情驀地已極,不知如何回話。
張員外呵呵笑道:“奇才!賞銀,賞銀。”
錢小晴笑哈哈地走向香案桌。
王先生霍地從椅中站起,拍拍手,尖聲道:“掛燈!”
大白燈籠徐徐旋轉,一行黑字躍入徐天良眼簾:“春雨綿綿妻獨宿。”
白色的燈籠,悽涼的字句,不祥之兆!
徐天良心絃陡然一震。
他正待要錢小晴離開,忽然,錢小晴嚷道:“這個字謎沒什麼了不起,他就會解!”
錢小晴說話時,手朝徐天良一指。
張員外、王先生、還有所有的眼光都傾注到了徐天良的身上!
衣裳襤褸的徐天良,一下子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張員外毗著嘴道:“他?一個叫化子也會解這燈上的字謎?”
王先生眯起了眼,搖著頭道:“稀泥不可扶,朽木不可雕。一個叫花子也能解老夫的字謎,老夫還算什麼字謎專家?”
徐天良原本不想去解這些無聊的字謎,聽王先生這麼一說,心中倒是激起一股傲氣。
他斜橫身子,走上前道:“這是個最簡單的字。”
“最簡單的字?”張員外帶頭呼叫出聲。
這是王先生自備的字謎燈,張員外不知此字謎的謎底,但他堅信,王先生這樣的字謎專家,決不會出最簡單的字謎。
其實,張員外是領悟錯了徐天良話中之意,徐天良說的最簡單的字。不是指字謎本身,而是指謎底的字。
王先生的臉色變得灰白,傲然的神態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知道,徐天良已經猜中了字謎的謎底。
眾人用因惑的眼光瞧著徐天良。
徐天良緩緩地道:“春雨綿綿,即為陰天,陰天則無陽,春字中該去掉一個字。妻獨宿,即為夫不在,字中再去掉一個夫字春字,去掉目,再去掉夫,不就剩下了一個最簡單的字?”
“是一字!”有人高聲呼喊。
“妙!”人聲呼喊。
張員外呼地站起,拍手道:“狀元之才!賞銀!”
四名僕人端四盤銀錠,從後臺走出。
徐天良無心領銀,淺淺一笑,扭回頭。
剎時,他臉色變了,笑容凍結在臉上。
錢小晴不見了,香案前,白花花的銀錠撤得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