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陰陽道:“受人所僱,無可奈何。”
“放屁!”來人厲聲一斥,“我老人家出錢叫你殺你娘,你殺不殺?”
嚴陰陽怒氣沖沖地道:“你休要在此瞎攪和!否則,我老人家,割下你的腦袋當夜壺!”
“哈哈哈!”來人一陣狂笑,“人矮口氣不小!”
嚴陰陽反唇相譏道:“你以為你很高嗎?”
“難道我老人家矮?”來人說話間,身體關節劈拍作響,突地高出二尺。
嚴陰陽面具內臉色倏變,手中的竹劍驀地跳起。
“大膽!”來人斥喝道:“目無尊長,居然也向我老人家舉劍。”
嚴陰陽聲音變低:“你是……”
“給你看一樣東西。”來人寬衣袖一抖,擎起一塊發黃的木牌,在嚴陰陽眼前晃了晃。
嚴陰陽退後一步:“你……是師兄怪頭翁刑天日?”
來人點點頭:“不錯。”
“不!”嚴陰陽嚷道:“這不可能!師兄在十年前已經死了。”
“撕破你這張爛嘴、臭嘴!”來人揮著衣袖罵道,“你想咒我死?當年閻王宮遭襲,我奉師傅臨終之命,以詐死逃過劫難。”
嚴陰陽仍似不信:“可當年那具屍體……”
來人嘲弄似地道:“世上再找不出比你更笨的人了,那屍體當然是我早已準備好了的替身。”
“可是……。”
“你好好瞧著!”來人抬手摘下頭上的羅漢面具。
一個大腦袋出現在徐天良眼前。
巴鬥大頭,頭上梳著九根小辮,滿臉的刀疤猙獰可怖,一雙綠豆般的細眼閃著幽光,大腦袋歪向左邊肩頭,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嚴陰陽見到此人模樣,立即收劍入杖,摘下頭上的羅漢面具,跪倒在來人的面前,磕頭如搗蒜,連連賠罪。
“小弟有眼無珠,不知師兄老人家駕到,罪該萬死!有道是:不知者不為罪,還望師兄恕罪。”
“哼!”刑天日奪過嚴陰陽手中的竹杖,朝嚴陰陽頭上狠狠敲去。
徐天良心頭為之一震。
竹杖中藏利劍,嚴陰陽的頭怎能受得了?
“當”竹杖敲在嚴陰陽的頭上高高彈起,攢然有聲。
徐天良心中駭然,沒想到嚴陰陽還有練有鐵頭神功!
他更沒有想到怪頭翁刑天日,在師門閻王宮時,經常就是這樣教訓嚴陰陽的。
“當,當,當”,竹杖敲得直響。
嚴陰陽連連後退,但沒縮頭,眯起的眼睛裡淌出了淚水:“謝……謝師兄教訓……”
徐天良實在看得過意不去,搶上前一步:“刑老前輩,請饒過嚴前輩。”
“不成!”刑天日厲聲道:“按老規矩,三百杖還差得很遠呢。”
嚴陰陽哭喪著臉道:“請師兄寬宥,饒過這一次。”
刑天日瞪起綠豆眼道:“謝我幹什麼?還不快謝過公子!”
嚴陰陽皺皺眉,無奈地對徐天良鞠了個躬禮道:“謝徐公子!”
堂堂的行刑官向受刑人賠禮,這個面子可是丟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