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歪起頭問。
她心中在想: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他身子抖了一下,腦袋頓時清醒過來,江湖險惡,心更險惡,這一定是蘊藏著危險的誘惑!
他斷然道:“不行。”
她皺起秀眉:“為什麼?”
他不加思索地:“我吃慣了獨食。”
她“唉”地一笑,笑聲像銀鈴劃空,震撼著他的心絃。
他抬腿就走。
她斂住笑道:“你走出此店就別想吃到東西。”
他頓住腳,詫異地道:“難道其它酒店不賣酒萊?我見到街上,有許多的酒店。”
她眨眨眼捉弄地道:“你不懂這裡的規矩?”
他眼裡蒙上一層水霧:“什麼規矩?”
她晃晃頭,一本正經地道:“本城雖有許多酒店,但只有這一家儒生店是外客店。”
“外客店?”他沒聽師博說起過這種酒店。
“外客店,就是外來客人之店,也就是說全城只有這一家酒店,賣外來客人酒菜,其餘酒店只賣本城客人酒菜,所以說你出此店就別想吃東西,要吃飯就只能留在這裡。”她耐心地向他“解釋”。
原來是這樣!
他點點頭,在考慮自已該怎麼辦。
他有些後悔。後悔不該沒聽師傅的話,在山林裡行走,在那種地方有他永遠也取之不盡的食物。
現在該怎麼辦?
她又扯扯他的狼皮襖:“快坐下來吃飯,吃完之後,我還有要事去辦,你我從此分手,就等於誰也沒見過誰,誰也不認識誰。”
他目芒一閃。這個主意不錯!
她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抿唇一笑:“請坐。”
他沒再猶豫,極有風度地向她施了一禮,款款落座。
她心中升起一團疑雲。
他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官宦家子弟,可又為何像個未涉人世的傻子?
她隨意擺擺手;“請隨便。”
他低下頭,一股濃鬱的香氣撲入鼻內,肚中一陣鳴響。
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撩撥食慾的芬香,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饑餓。
他一時忘形,眼中閃射出貪婪的光芒,伸手抓起一塊魚翅塞入口中。
他運動堅銳的牙齒,幾下便將骨頭咬碎,連肉帶骨,吞入肚內。
看著他那副饞相,少女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他自知失態,忙斂住饞相,將油手在織錦袋上擦了擦,坐直了身子,端起酒盅,拱手含笑道:“姑娘請。”
少女舉盤還禮:“公子請。”
他捲起狼皮襖袖,抿了一口酒,噴噴嘴道:“好酒,十年女兒紅!”
少女捂住酒盅,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道:“想不到公子還是一位品酒的高手。”
他斯斯文文地擱下酒盅:“姑娘過獎。”
少女隨口問道,“公子尊姓大名?”
他淡談地道:“你我萍水相逢,姑娘有知道我姓名的必要麼?”
少女一笑:“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公子與我雖然是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緣,留個姓名,有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