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不可能,但偏偏不信這個邪,硬是把雙腳擱在門外,等著來人,“你看到了沒,我就是出門了。”
“……”那人很無語但又笑不得,只能幹站在旁邊,為防她一個不小心開跑。
跑也是跑不出去的,外面還有人守著,她知道。
“許小姐,外面冷,我看你還是快些回房吧。”那人畢恭畢敬地提醒,“三少說,你可能會從這裡逃出去,但很快會被抓回來,如果被抓回來,他會把你送到城堡。”
城堡……看守森嚴得不得了。
她之前逃跑了很多次都被待回來。
許願握著拳頭,又氣又惱,她現在又是被禁足了?
絕食?自殘?抑鬱?到底哪個能逼他。
中午,許願就不肯吃飯了,傭人見此,只能彙報給關靖北。
他的電話很快打過來,“願願。”
她不說話。
但他知道她在聽,“乖,別逼我,現在去吃飯,我手裡又多出了一件事,最近會很忙。”
“我要出門。”
“出門見他嗎?好,我給你出去。”
他爽快妥協,她一邊鬱悶一邊高興,誰知那邊又平和地道:“但你要想好了,你出去見的一面,可能是最後一面。”
“你!我又沒做什麼,只是想看他胳膊。”昨晚沒看成。
“會有機會的,你現在乖點,嗯?”
回應他的事嘟嘟的盲聲。
關靖北也不惱,沉默地結束通話電話,眼睛的焦距落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你知道明宏的股份一夜之間跌了多少嗎?”他平靜地開腔。
頹廢,坐在地上,長腿彎曲在地毯上的明書寒,回了個慘淡的笑,他的額邊是觸目驚心凝結的血塊。
“明宏總裁自殘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你腦子壞掉了在大庭廣眾下出醜?”關靖北音調提高幾層,“明宏一下子就掉了三個月的利潤,你辛苦了那麼久才有了起色……”
話還沒說完,就被冷漠低啞的腔調打斷;“那又怎樣,用我愛人和孩子命換來的……我不想要。”
他的身上,無一不是傷口,刀劃的,跌的,碰撞的,傷口皆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抖沒有處理上藥。
關靖北低低嘆了口氣,他會幫忙收拾爛攤子也會讓媒體洗白,但如果這個男人仍然執迷不悟的話,那怎麼做都是白搭。
“靖北,你可能沒體會過一個人夜裡被噩夢驚醒的滋味……我每天晚上必須要看明信片然後在腦海裡回過一遍她在某個國家的樣子,即便這樣還會夢到想象到她被殺的情景。”
沒有看過,只能一遍一遍地走馬觀花地掠過,有時候不清晰,但越是這種不清晰越能讓他的想象更深一層。
鐘意,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失去了最最寶貴的兩樣。
換來了錢權背後的孤獨。
“許願曾經問過我,後不後悔。這哪有後不後悔的事呢,我活著就是為父母報仇,沒有之一,唯一後悔的事遇見她。可是現在,不管後不後悔,我只想要她。”
頓了頓,從男人胸腔最底處的心髒所發出的吶喊,經過喉骨又轉變成低低的呢喃,“只想要她。”
可是怎麼辦呢,就是得不到,無能為力真是最悲哀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你們的孩子應該出生了,並且會很漂亮。”關靖北沉默了一會,把自己置身局外人,“會結婚,生二胎,白頭偕老,你不想嗎?”
“我想……但是不可能。”
“如果有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