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北沒有說話也沒有幫她開車門,最後他把車開進了大廈的停車場。
沉寂的車廂,她兀然出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已經出現了。”
“前不久才知道。”
“我每次去許家別墅都是為了看他,你也知道。”
他望著前方的車輛後備箱,很暗,他的瞳眸也變暗,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許願只覺可笑,虧她每次出去還要想方設法編謊言,沒想到他什麼都懂。
像看小醜一樣看她嗎?
那還真是好笑,所有她自認為隱秘的事情,實際上早就被他洞察。
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繼續再說話。
車廂再次沉靜下去,關靖北擱在方向盤的手僵硬,沒什麼觸覺,良久,他壓低嗓音:“他和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和你有關嗎?”
“他在顛倒黑白。”
“到底是誰顛倒黑白。”
關靖北不問了,果然,他就知道許古安肯定洗了許願的腦子,也可以肯定,許願已經相信了一大半。
想必,等他再把那條所謂的廢了的胳膊展現在她眼前時,她的信任完全轉移到許古安的身上。
車門發出砰砰的聲響,許願試著推開,卻無所作為。
“你要下去嗎?”他淡淡地問。
她沒回答,不是要下去,只是兩人在狹隘的車廂內,守著尷尬的氣氛也不是辦法。
他把她那邊的門開啟,在她下去的後一秒,也跟著一起,鎖上車,頎長的身體半倚在車門外。
點上半根煙,唇邊吞雲吐霧,嗓子被煙燻得格外沙啞,“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好嗎。”
她不語,正是這個意思。
兩人身子都沒有動,偌大的停車場沒有其他外人,連車輛都少有。
“我原本的打算很簡單,找到許古安,確保他再無法興風作浪。我再向你求婚,然後蜜月旅行。你不想要孩子,可以,我去做結紮。以後可能會小吵小鬧,但不會分開。”
她聽了後微微一怔,浮於表面略顯慘淡的一笑,“什麼叫做確保他再無法興風作浪。”
關靖北手指的骨節處泛著寒涼,唇際勾起的弧度自嘲自諷,他一共說了四點,而她的注意力不在於他們以後的命運,而是關心許古安。
“他做的孽事太多了,我不可能放過他。”他靜靜地道。
聞言,她一雙漆黑的眸直直的看著他,明明是冬天,掌心握的溫度卻出了汗。
恍惚的笑掛在她的唇角,像是一抹嫵媚,又是冷情,質問著,一字一句,“關靖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擇手段想要我哥死?”
良久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會回答,他不會說謊,誰都明白說謊被拆穿後雙方都沒有挽留的餘地。
抬手溫柔的撩起長發撥到一邊,靜靜等待,臉上沒有浮現一絲不耐煩的神色,彷彿在等決賽宣佈的結果。
所有的耐心都堵在這時候。
關靖北指間的煙蒂已經燃盡,對上她的眼睛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星點般的灼熱燙傷了食指,反應過來,他一語不發,隨手將煙蒂扔進旁邊的煙盒裡。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又問了一遍,不是催促,只是再提醒他不要試圖用巧妙的語言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