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她知道,也曾說服自己,但不能原諒。
許願累了,直接躺下睡著,不知過了多久,被樓下的動靜吵醒。
是警察來了。
開啟窗戶,樓下的動靜聽得很清楚。
關靖北上來後,她仰起小臉,認認真真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他把湯碗放下,替她掖了掖被沿。
“警察來了。”
“嗯。”
“你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忽然挽了挽唇角,似乎在諷刺,我已經知道警察來了,你還要瞞著我?
關靖北顯然不打算說的意思,眉目不動,“他們想知道和要處理的事,那天的保鏢會配合。”
他們是調查許古安的事情,顯然,那些保鏢是給不出合理的答案,怎麼解釋,說他是不小心掉入山崖的?
許願望著已經端到唇邊的湯,忽然笑了,“我不喝。”
“補湯。”
“補什麼,補腦子嗎,我是應該喝一點,不然也不會蠢到重回雲城。”
她小臉很認真,“關靖北,是有因果,我哥那件事總有人要上刀尖的,你總不能讓替你做事的保鏢帶罪吧?”
男人一皺眉,“許願。”
“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不是你親力親為就能脫得很幹淨了?蓄意謀害罪是要坐牢的。”
“許願!”這一下男人顯然動了怒。
“別這樣,我說讓你坐牢了嗎?”許願瞭然一笑,笑容讓眼睛腫的更厲害,語氣有些俏皮又無奈,“可是怎麼辦呢,總有一個兇手的,人民群眾做壞事也得有領導人站出來。”
“我沒有要害許古安。”
“嗯,警察,他們,甚至所有人都信,你沒有。”許願抿了抿春,面色沉靜得要滴出水,音線低而清晰,“可我不信。”
而且他也說了,想要許古安死。
關靖北顯然是惱怒了,卻發作不起來,對於一個忽然之間失了兩個親人的她,他根本沒有發作的必要。
許願卻起了身,換衣服,臉色太差,她簡單塗了個口紅提升下氣色。
“你要去哪兒?”身後的男人問。
“警局。”許願一邊答,一邊去桌上拿手機,動作太急,無意間撞翻了擱著的湯碗。
海鮮巧達湯,三個小麵包盛放在低碗中,小麵包中間挖掉,裡面裝的是海鮮湯,許願喜歡一邊撕麵包一邊就著湯吃。
而現在,三個麵包可笑地躺在地板上,旁邊的印度地毯也沾了些。
門關上了,關靖北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口氣,單手插袋,狀似隨意輕松,腳步卻格外沉重地跟了上去。
警局門外,男人一直在門口等著,撚了不知多少根香煙,皮鞋底下全是燃到尾端的煙頭。
他一路都跟著她來到警局,然後被要求在門口等候,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指控他蓄意謀害?根本沒有證據。
而且他也不是蓄意。
幾個小時過去了,也不見門口有人出來的痕跡,關靖北耐心終於被磨光了,進去詢問。
卻被告知,許願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