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半邊眼睛被面具遮起來的男人。
“你說的澳大利亞醫生,真有那麼神奇嗎?”成文自己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想去,所以來找你。”許古安面容模糊,昏暗中只能捕捉到黑色的人影,“你想救小孩子,是不是?”
“是……但是……”
“沒有但是,你想就可以了。”許古安聲音低沉飄忽,音線不夠清晰,迷迷糊糊地補充道幾個音節,“幫我做一件事,我就能讓你的女兒痊癒。”
“什麼事?”
“很簡單……你要做的很簡單……”
耳邊是許古安壓低了的嗓音,帶著蠱惑和邪氣,成文聞言後臉色大變,猛然睜開眼睛,“不可能!”
他摁亮了燈,卻什麼都沒看到,門鎖得好好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原來只是個夢。
但夢得好真實。
成文無法再入睡,後背滲著密密麻麻的細汗,手一摸全濕透了,他撫了撫額頭,想起那人在耳邊說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開啟手機想打電話,卻沒電了。
而且現在是淩晨,他還是不要打擾了吧。
第二天睡了很遲,要不是護士過來查房,成秘書不知道自己要睡多久。
然後是醫生過來檢查,老醫生推了推眼鏡,皺眉,情況很不太好的樣子,建議家屬還是把病人帶回家吧。
成文聽得恍惚又可怖,陡然又想起那個夢。
在夢裡,那個男人說什麼來著。
讓他背叛關靖北。
把公司所有的賬目都偷出來,專案檔案也弄到手,讓關靖北一無所有,最後,他想得到一個女人。
沒有說是哪個女人。
成文沒有多猶豫,手機充好電後,就想告訴關靖北。
但是電話裡說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回頭看了眼糖糖,一狠心,讓護士好生照看,他又讓了兩個保鏢在病房裡守著,才敢離開醫院。
去了公司,關靖北見到他後輕微地意外,“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
“三少,我有事要說。”成文面色凝重。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背叛關靖北的,一手栽培不說,兩人還可以像兄弟相處,關靖北不像其他公司老總傲慢無禮,也不像明書寒冷酷得不近人情。
成文把昨晚做的夢都說了一遍,慢慢地給自己下結論,“我覺得那不像是夢,很真實。”
“催眠嗎?”關靖北沒有懷疑真假,一如既往地平靜淡然,“就算是催眠,具體還是因為自己,成文,你昨天想過什麼?”
成文仔細地回想,想起自己好像在關靖北和許願離開病房後,當著許古安的面自言自語。
“我想要糖糖好起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但也不過是因為傷心欲絕才産生這種念頭。
關靖北聽了後,面色凝重,卻很快地釋然,微微地翹起唇角,“真的是迫不及待啊……他倒是很大膽,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
有意思。
許古安從一個很多年前不知從哪個旮旯被許父收養的養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魄識要和他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