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沒有說句道別的話,剛走到門口,就被溫華喊住了。
“許願讓我交給你幾句話。”
【現在離我回雲城也過去了小半年,大叔,如果問我後悔的是什麼,那我只能說後悔回來,身上的傷疤是你‘救命恩人’賜給我的,臉上的傷疤是我咎由自取。】
【我不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再次受傷。】
【雖然我騙了你但是還請照顧我爸。】
幾句簡短的話沒有埋怨什麼,甚至帶著些看開了的情緒。
關靖北涔薄的唇緊抿,轉身又要走。
“五年前的事我勸你不要調查了,她不想讓你知道就有她的理由,你可以趁她不在的時候調查出來,但我不保證她知道後還會回來。”
關靖北沉默,一句話也沒說,拉上門離開,背影已經給出了答案。
回去的路上,他給成文撥了電話,讓他不要查了,什麼都不用查了。
成秘書詫異,“出了什麼事了嗎,是不是夫人……”
“停止所有調查,現在全心全意投奔到公司裡去。”
“哦。”
成文雖然納悶,但也知道這不是多問的時候。
關靖北按照許願的囑託,去休養所看了下許父,很不巧地碰上了沈新竹。
微微詫異後,他低了下頭,磁性的嗓音帶著禮貌客氣,“沈姨。”
“三少爺啊。”沈新竹打扮不似之前貴婦樣,卻也透著這個歲數的女人味,“很巧。”
關靖北從不認為極其意外的相遇是巧,也許是有人蓄意為之。
“我不算是你的阿姨,以後還是……”
“您事許願的繼母,於情於理我也該這樣稱呼。”
關靖北淡笑了下,“不過我還有事,要去看望病人。”
他錯開了沈新竹的身子,直接去了許父的病房,在門口站了不到一分鐘,沈新竹也進來了。
還是那句好巧。
沈新竹寒暄了幾句,對許父和藹可親的,時而找關靖北搭話。
看望過後,沈新竹又提出一起吃飯的建議,關靖北卻看了下表,讓她有事直接說。
“我還以為沈姨怕和許願撞見,不會來這個休養所呢。”男人單手插在西褲袋,微微地笑著。
“都是老恩怨了,他爸變成這樣子和我脫不了幹系,人老了想做些補償,女兒不在,就剩我一人關心了。”
關靖北眯起眸子,“女兒不在?”
“是啊,許願說她離婚後要離開雲城,讓我照顧她爸,不過你們怎麼離婚了?”
沈新竹表面上是和藹,語氣卻聽不出一點惋惜的意味。
“沈姨心裡不止想打聽我們的離婚訊息,也想知道更多吧。”關靖北笑意不減,卻愈發的冰寒,“知足者常樂,沈姨是文化人,應該知道吧。”
他不慍不火的話語讓沈新竹一愣,旋即訕訕地笑著,“知道……知道。”
“那你還是等著抱外孫吧,聽說你的親生女兒懷孕了,女婿也不錯,這樣平淡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說罷這句,關靖北頭也不回的離開。
最後一句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他當真是這樣覺得的。
一個人開車甚至不想回城堡,他一向是喜歡單調的生活,住在城堡也是為了許願,他想把她當做永遠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