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許願再問,她已然開了口,口音清晰,因為思索而變得緩慢。
許父出事的前些天,因為一些事和沈新竹發生了小矛盾,家裡那段時間處於沉悶的狀態。
沈新竹也是出身富貴人家,修養良好之外也少不了貴婦脾氣,自然不會屈身去和好,也就影響到沈如,兩個女人都甚少關注許父的情況。
“那個時段我們很少一起吃飯,我媽通常會帶我去參加晚會,爸爸又因為應酬,晚上也不會回來。”
晚飯不在一起吃,午飯就更難說了,只有早飯那十幾分鐘的時間交流。
僵持了幾天,許父和沈新竹徹底大吵了一架,許父摔門而出,沈新竹則在家拿傭人撒氣。
那之後,許父就再也沒有回來,回應她們母女的訊息便是許父去世了。
“我們還是聽人說的,爸爸已經生病走了,我媽和我去了醫院,但沒有看到他最後一面。”
正常人所理解的最後一面則是要走的人睜開眼睛所看的那面,許願聽著聽著卻及時抓著了重點。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沈姨沒有看到我爸?”
沈如點了點頭,“我們去的時候,醫生通知說在太平間了,所以我和我媽都沒有去看。”
“也就是說,並不確定他是什麼原因去世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許願便不再問了,聽完沈如的陳述,她都沒有察覺自己握著玻璃杯的手早已緊緊地蜷起。
每到一個關鍵處,她就聽得格外細心,又同時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許願,你不要以為是我和我媽害死了爸爸,如果他真的因病去世,你就脫不了幹繫了嗎?”
沈如為自己洗白,語氣也硬了起來,“五年前你無緣無故離開,爸爸白了多少頭發你知道嗎,他要辛苦處理公司的事情,還要四處地派人找你。”
“我媽想為他生一個兒子他都不願意要,還不都為了你,怕你知道後更不可能回來。”
許願第一次被說得不反駁,她知道五年前有多少人為她操碎了心。
等一個生死未蔔的人回來就像飛機場等船來。
過了半晌,許願抬眸,冷靜地道:“你說的我信但不會全信,很好奇值得人懷疑的一點就是,為什麼你當時不說。”
“我……爸爸如果真的因病去世,很有可能是和我媽吵架氣病的,當時的情況,如果外界的人知道他和我媽吵過架,都會把矛頭指向我媽的。”
吵過架然後摔門出走,再死亡,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聯想到根本原因。
許願冷冷地看著她,“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爸不可能是因病去世的,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身體和事業。”
如果許父是個糟老頭子,品味高階的沈新竹也不會屈身二嫁給他。
沈如臉色變了變,“既然如此,那和我媽就沒關系。”
“你就這麼想脫離關系嗎?”許願甩了甩頭發,“在我事情沒有調查出來之前,你們還是老實在這裡待著吧。”
沈如沒有再說話,她確信了許願那句話,許父不是因病去世,那和她們母女就真的沒幹繫了。
臨走前,沈如追了上去,不是很情願甚至一臉別扭地問;“大牙是不是也在你調查範圍之內,你能找到他在哪兒嗎?”
“我不知道。”許願坐在車廂內,視線沒有偏,一臉平靜,“他很有可能性命難保。”
聞言,沈如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魂不守舍的,垂眸。
轉身正要離開,許願搖下車窗,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愛上你老公了。”
“不可能。”
“他能力不錯的,就憑之前差點把許家搞垮的能力和他狗腿諂媚的作風,以後絕對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