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撇了撇嘴角,揚起不屑卻深的笑。
“書寒……你昨天穿的襯衫,用的袖釦是不是我很久之前送你的那對?”鐘意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帶著襯衫跑來過去。
頓了頓,她又十分委屈的樣子,“昨晚我突然想起來,襯衫可以丟但袖釦不能丟,所以早上一起來就去找襯衫,但是……你看。”
說著,她舉起手,把繫著普通袖釦還沾著血跡的舊襯衫放在男人的眼前。
明書寒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你……沒發現袖釦的不對勁嗎,這根本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冷漠地打斷:“就是這枚。”
“啊……那我送你的那個……”
“扔了。”
兩個字如同悶在水裡的雷忽然炸響,異樣的感官穿過鐘意的大腦,好像聽錯了,也好像是自己假裝聽錯了。
早已看不下去的許願跑過去,把鐘意拉到一旁,“明書寒你真是個孬種,鐘意就差大半夜為你去翻垃圾桶了,你倒是有臉說把東西扔了。”
她這般罵,明書寒難得沒有回,只是自己把自己推到一旁了,像是要做個局外人。
鐘意勉強的笑再次被撐起,“算了……既然扔了,那就是我冤枉你家傭人了,對不起。”
然後她鄭重地過去,和那個傭人道了歉,還鞠了三個躬。
傭人受寵若驚,忙道:“鐘小姐……你,你去吃早飯吧,一早上就看你忙活翻垃圾桶……”
話音落下時,沒有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停頓了,肩膀像是僵硬住,一步都不得動彈。
許願簡直氣得抓狂,沖上去就想把這個男人打一頓,無奈自己也是在輪椅上。
鐘意像是丟了魂似的,有些恍恍惚惚,吃早飯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
她不似許願那樣心不在焉其實腦子和心底比誰都清明,她動作僵硬地把麵包撕成片然後泡在牛奶中,低頭注視慢慢變厚的液體。
旁邊的許願胳膊捅了捅她,“吃完了嗎,吃完的話幫我推上樓。”
鐘意迷茫地抬頭,良久才反應過來,“哦。”
她們走後,飯桌上大男人吃飯索然無味,明書寒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陰冷的臉更沉了。
關靖北倒是坦然自在得很。
“我說哥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明仔終於忍無可忍地開了腔,“鐘意怎麼待你,你心裡不清楚嗎,就算不投桃報李也不用把人家的心踩在腳底下。”
明書寒沒有抬頭,放下切煎蛋的刀,淡淡道:“你看不慣的話你把心捧起來享用。”
“真不是我說的,怪不得許美人剛才一副想揍你又揍不得的樣子,你這態度弄得我都……”
“吃完了嗎,吃完回家。”明書寒仍然不急不緩,拿紙巾擦了擦手,抬頭瞥了眼自己的弟弟。
明仔握緊了拳頭,憤憤地起身,“要走你自己走回去。”
他說著就掏出車鑰匙,向門口走去,沒有人攔著。
面不改色的關靖北抬眸看了眼,平靜地陳述:“連我都覺得你做得過分了。”
方才還心如止水的明書寒動作微微一頓,丟開紙巾,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
“雖然我不太待見鐘意,但還是蠻同情的……一個追了你好些年的女人,從女孩然後長大都鐘情於你,那份關於愛情的夢還沒得到回應,即將被恨替代。”
外窗洩進來的幾縷陽光照射在男人泛白的手指骨節處,明書寒俊冷的容顏顯山顯水透露出自己無法控制的情緒。
閉上眼睛,薄唇輕啟,緩緩地道:“我知道……”
飯桌沉寂了不知多久,明書寒睜開眼睛,已然恢複以往的淡漠,“計劃可以開始了……我要把他們踩在腳底下……一個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