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青年抽了幾下手,沒抽動,看著燕慕容冷聲問道。
“我是燕慕容。”燕慕容說道,直接說明來意。“是個醫生,來看看你父親的病。”
“滾,不用。”青年一臉不屑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心裡難受。”燕慕容看了看一臉愧疚站在那的騰戰,說道。“難道他心裡就好受嗎?……他是醫生,救人是他的職責,你們對一個盡職盡責的醫生就這樣的態度?”
燕慕容看著青年,冷聲問道。“你說,如果救護車不能急時趕來,你會向周圍的人求救還是看著你父親就那麼死了?”
青年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正常人的角度出發,反而事情會向相反的方向來發展,他們不會第一時間叫救護車,而是立刻向周圍的人求救,這是人的本能。
看到青年不說話,燕慕容就繼續說道。“換句話說,即便你們不怪他,他這麼多年都在怪自己,只是你們從來都不給他機會。”
說完,燕慕容就松開了他的手,轉頭看著在那低頭抹眼淚的女人,說道。“阿姨,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或許我有把握再讓叔叔站起來。”
“真的?”女人頓時一驚,抬起頭,帶著淚痕的蒼老臉頰上滿是欣喜。
你看,往往最善良的還是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他們沒有太遠大的理想,最大的理想就是一家人平安幸福的過完這輩子……如果有可能,下輩子還做一家人。
“真的。”燕慕容微笑著說道。
“那……那快進來吧。”女人連忙讓開門口,又拉了拉青年。“小進,快讓開,讓燕醫生去看看你爸。”
張進看了看燕慕容,卻也沒再阻攔,轉身讓開了路。
女人叫何雨,是這家的女主人,而那個青年叫張進,就是雙腿癱瘓的張賀的兒子,大學剛畢業,又沒找到好單位,正在家待業。
燕慕容見到張賀的時候,他正坐在客廳裡看著一套組合櫃上擺著的十七寸熊貓電視,看上去年頭已經不少了。
他倒是沒有太激動,看到騰戰和燕慕容進來,只是扭過頭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目光放在了電視上。
“叔叔,我能給你把把脈嗎?”見騰戰站在那不說話,燕慕容就開口說道。
張賀沒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卻是伸出手放在了輪椅的把手上。
燕慕容笑了笑,蹲下身子,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把完脈,又小心翼翼的拉起他的褲腿,在他兩條腿上摸了摸。
“燕醫生,怎麼樣?老張他……”何雨一臉焦急的問道,這些年,他們看過不少醫生,給出的答案都是去大醫院做手術,可是,他們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又失望,但卻還沒有放棄。
“阿姨,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先聽哪個?”燕慕容笑著問道。
“我……我先聽好訊息。”何雨有些激動,說話都開始有顫音了。
“好訊息是,叔叔的腿保養的很好,希望很大。”
“那……壞訊息呢?”
“壞訊息是,我看叔叔好像不怎麼願意配合我,這對醫生來說,可是最壞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