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戒指兩人平時不怎麼戴,只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才會一起戴戴。
韓軻沒有再看手機,不知道短短的幾分鐘由他引起的一場風波已經轉向了。
雲初岫發完微博,來不及等粉絲們的反應,下一場戲已經要開拍了。
這場戲終於向觀眾們展示了一直以來只以模糊剪影示人的瘋狂的殺人魔真面目是誰。
郊外,荒廢的破爛廠房裡,一個男人被死死地綁在椅子上,他的嘴巴被膠帶封住了,眼睛也被一條黑布綁住。
他恐懼地顫抖著,不停掙紮,可繩子綁得太緊,打了死結,無論他如何使力也不見松動。
男人嘴巴裡發不出聲,喉嚨震動著發出嘶啞的悶聲支吾。
廠房光線很暗,只有屋頂破了幾處的小窟窿有光束穿下來,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漂浮。
不知安排的人有意還是無意,男人正好位於一道光束中,如同舞臺的聚光燈照在他的身上。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她步履輕盈,停在光束之外,看不清面容。月白的荷葉邊裙擺在光束的邊緣輕輕擺動。
男人有所察覺,掙紮著更激烈,嘶啞的喉間聲音好像在求饒般。
一條細白的胳膊猛地伸進光束裡,準確地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頓時噤了聲,額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滑。
“吵。”
柔軟的聲音在暗處響起——這是殺人魔第一次開口。以往的劇情裡,殺人魔展露給觀眾的聲音只有瘋狂到辨別不出原聲的笑聲。
男人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對方竟會是個女人。
可聽著這個柔和卻陰森的聲音,他仍然顫抖著,不敢發出聲音,混亂不勻的鼻息顯露出他此時的慌張。
“害怕嗎?”輕柔的嗓音再度響起,那隻手不再掐住他的脖子,松開了,指尖卻仍停留在他的喉結上,流連不捨。
“別怕。”她說,“你是最後一個了。”
她沒有戴手套,好像並不介意,又好像刻意似的,留下自己的指紋。
指尖撤離,接著一抹冰涼貼上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意識到那是什麼,喉嚨裡發出了崩潰的嘶喊,帶著哭腔,眼淚也從遮眼的黑布後流了下來。
殺人魔輕輕地笑了起來,利刃毫不留情地沒入了男人的頸動脈。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神經質,手中的動作也愈發瘋狂,鮮紅的液體四處飛濺。
男人的掙紮很快停了,不再有任何反應。
可她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笑聲和刀子沒入肉體的聲音交織混合,在空曠的破爛廠房回蕩。
不知多久,她終於停下了這瘋狂的行徑,似是不盡興地輕輕嘆了一聲,手腕一甩,沾滿血的刀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她停駐幾秒,才轉身,輕盈的步伐往廠房門外走去。
外頭是朗朗晴天,蟬鳴從遠處的樹林飄過來,帶著夏天的燦爛氣息。
她緩緩地跨進陽光裡,荷葉邊的月白裙子被血跡浸染。
導演此時打了個手勢,攝影機立刻跟上去給了個特寫。
陽光不僅照亮了她的裙擺,也照亮了她的面龐。
原辛濺上了血跡的臉從陰影進入了光中,帶著一同初登場時甜美如天使般的微笑,雙眸不染塵世般清透。
“卡!”
這一場拍攝完成,導演忍不住驚嘆地鼓了兩下掌,對雲初岫豎了個大拇指。
他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能一次過。
雲初岫笑著說了聲謝謝,工作人員正在給飾演被害者的男演員松綁,他一邊配合一邊調侃:“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殺了。”
雲初岫回了兩句,就上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