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朝周正施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緊挨著北市的西市,是京城最雜亂的地區,這裡外地人居多,因為有碼頭,每日進出的商船不計其數,所以客棧,酒肆飯莊如林,人員自然嘈雜,人多了,治安便不怎麼如意,當然房子也是最便宜的。
其中有一條老巷,叫金錢巷,巷子很深,便是白日也都顯得十分暈暗。
巷內有十幾戶人家皆是窮困之人。
阿澤吹著口稍一路走來,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髒物,突然,一間院門開啟,只聽“呼拉”一聲,潑出一盆水來。
阿澤趕緊跳過,險些被濺了一身。
“呀,原來是澤公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個婦人拿著盆站在門口,嘴裡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毫無愧色。
“我說張大嬸,你最近的眼神是越發不好了。”
婦人頓時跨下臉來,“咚”的將大門一關,罵了一句,“落迫戶,拽什麼拽?”
阿澤一哼,想理論,又“戚”了一聲,不作理會。
片刻,巷子盡頭,阿澤推開了一間院門,“妹妹,我回來了。”
“哥。”一妙齡少女喜笑著迎了出來。
“看哥給你帶什麼了?”
少女圍著阿澤轉了一個圈,“快拿來,什麼好吃的?”
“你猜猜。”
“哎呀,每次都讓我猜,”少女嬌嗔。
阿澤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包糕點,少女驚呼,“紅棗糕!”
“知道你愛吃,拿去。”
少女雙手接過,忍不住低頭聞著,一陣滿足。
阿澤朝屋內看了看,小聲問道,“阿翁呢?”
少女吐吐舌,指了指內屋,但聽有聲音傳來。
“阿翁又在罵爹了?”
少女點點頭,“你小心些。”
二人相攜進了內屋,阿澤正要悄悄繞過阿翁的屋子。
“阿澤,你進來。”一個蒼桑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阿澤身子一抖,少女朝阿澤聳聳肩,示意,你好之為之吧。
阿澤無奈,只得硬著頭皮進了阿翁的房間,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阿翁。”
榻上躺著一老者,己是滿鬢白老,眼眶深陷雙眼渾濁,看似病得不輕,卻又中氣十足,因為罵起人來,讓人不得不發顫。
老者沒再理會阿澤,而是狠狠的瞪著榻前侯著的一人,他的兒子,己到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
“你到是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辦?咱們家的作坊什麼時侯才能重新開工?”
中年男子頭垂得極低,不敢言語。
“這都一年了,當真要我入了土都不得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