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笑道,“沿著墨線,將多餘的玉石切除。”
“切除?”翠兒不懂琢玉卻也知道,玉是何等堅硬之物,當真只憑一把琨吾刀?
翠兒眨眨眼,只見主子取下了頭上的發簪。
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像笄,普通得蘇州城內的女子幾乎人人都有。
然而,卻內藏乾坤。
翠兒見主子拿著發簪轉動一番,發簪頂帽取下,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把小小的刻刀。
翠兒不由得捂上了嘴,“這”
無瑕將刻刀舉到燈下,刀刃墨幽發亮,“這便是琨吾刀。”
傳說中琨吾刀削玉如泥,定當是一把又大又重的利器,怎麼會是一把普通的刻刀?
無瑕緊緊盯著琨吾刀,思緒回到娘去逝的時侯,娘拉著她的手,“定不要讓你父親知曉記住了。”
“瑕兒記住了。”
“發誓。”
“瑕兒發誓,不把琨吾刀拿給父親,否則瑕兒就不配做孃的孩子”
娘終是含恨而死,無瑕一直守著對孃的承諾,前世,她用此刀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這些,無瑕閉了閉眼,又拿起玉石,沿著一條墨線,狠狠的切割下去。
一連幾日無瑕未出房門,除了去書堂讀書。
若是按傳統手藝,製作一枚小小玉牌,審料,開料,設計,切塊定位,雕刻,鑽眼,打磨,拋光等等,即是手藝高超的玉匠,也要花十來日才能完工,且不說還要用上多種工具,程式複雜,但無瑕手裡有琨吾刀,一刀即成,僅用數日時間,用刀雕刻出來的文字,花紋,線條更加流暢自然,栩栩如生,即便是無瑕毫無經驗,有利器在手,製作的玉牌也是像模像樣。
翠兒看了歡喜不己,“瑕姐兒真厲害。”
無瑕搖搖頭,“還差最後一步。”
“還差什麼?”
“拋光只是我沒有拋光用的工具。”無瑕將玉牌收入盒子裡。
“瑕姐兒,你的手?”翠兒這才看到主子手指紅腫,有的還破了皮。
無瑕並不在意,“無防,用藥膏塗上即好。”
“可是”翠兒心疼道,“瑕姐兒是閨閣女子,這些粗活不是女子該做的。”
無瑕露出疲憊的笑容,“這可比在靜月庵做的那些粗活好多了,再說了,這枚小小的玉牌,能買個好價錢。”
“翠兒還是不明白,瑕姐兒以後嫁去蕭家,衣食無憂,為何還要這麼辛苦?”
無瑕搖頭道,“以後不管如何,靠自己終比靠別人強。”
翠兒不懂,無瑕輕笑出聲,“還不快去拿藥膏,你想讓你家主子雙手廢了?”
翠兒這才恍神,忙朝外走去。
“等等。”無瑕提醒道,“有人問起,可知怎麼說?”
翠兒想了想,“奴就說瑕姐兒在靜月庵傷了手,近日勤練字,磨破了皮。”
無瑕滿意的點點頭,“除了勤練字,還有做女工。”
“是。”翠兒一笑。
次日,無瑕去了父親書房,出來後朝陸子淵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