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來著?”
“別扯那些沒用的!他們欠你人情,老子不欠!”為首那潑皮說話的氣勢一點也沒有先前被撞倒時的瘦弱不堪,反倒充滿了蠻不講理的咄咄逼人,“柳姑娘,別人敬你爹,怕得罪他日後沒好果子吃,老子不怕!一個年老體弱的大夫,一個嬌滴滴的,嘿嘿,美嬌娘。”
“別動手動腳的!”柳子晴從腰帶內側摸出一根銀針,狠狠刺向那潑皮伸過來的手指,僅僅眨眼間,接連刺出四下,每下都準確地扎入每根手指指甲與肉相連的地方。若是柳子晴下手再狠些,那些指甲怕都要被挑飛了。
潑皮重新癱倒在地,不過聽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沒人懷疑他這次是假摔。李四等人趕緊圍上去,很是關切地扶起大哥的手噓寒問暖,可哪曾想到,他們越是握著那雙手,那潑皮手指越是鑽心的疼,潑皮喊得也越大聲。
“疼疼疼!還快給老子放手!他孃的!滾開!”
說罷,飛起幾腳將陳二、李四踢開,齜牙咧嘴地瞧向另外兩個潑皮,破口大罵:“還傻站著幹什麼?老子收你倆做小弟,你倆就是這麼看老子捱揍的?上去給我抽那婆娘耳光,不把她打出血來,老子就把你倆打出血來!”
陳二擋在柳子晴面前,低聲道:“大哥,這樣不太好吧。柳姑娘好歹對我爹有恩,就不要···”
話沒說完,陳二便被一拳撂倒在地。
潑皮大哥踉蹌地站起身來,一口濃痰吐在陳二身上,罵罵咧咧地還補了一腳,“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敢頂撞老子,老子告訴你,你爹死活關老子鳥事!李四,你也一樣,該做什麼你心裡清楚。給我抓住那小娘皮!”
李四不敢頂撞大哥,只能嘆了口氣,扶著陳二站到一旁,回過頭去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潑皮大哥瞧見他倆模樣,啐了聲,大步走到柳子晴跟前,“他孃的,事前不記得人家的恩情,褲子都脫了才想起這茬,也是賤!你倆個不用理會那倆,給我按住這小娘皮!”
柳子晴默不作聲,那雙清麗的眸子淡然地注視著潑皮大哥,饒是雙手被兩個潑皮捏得生疼,嘴裡也沒喊出一句話,發出一個聲來。
這鎮定模樣反倒唬住了幾個潑皮,那大哥哪裡見過不掙扎的女子?心裡悻悻地有些騎虎難下的感受,但嘴上還是硬氣地說道:“裝模作樣!待我拔了你這身衣裳,看你怕不怕!”
“住手!”
巷口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喊聲,引得幾個潑皮回身看去,是一個穿著樸素,個頭不高的男子。男子雙手枕在腦後,身旁還跟了個只到他肩膀高的女子,看那模樣多半是丫鬟。
潑皮大哥見那男子赤手空拳地來打抱不平,心裡有些疑惑:這丫鬟長得不賴,舉止也似我這等粗人,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書生丫鬟。可是這地頭上哪來什麼權貴子弟?那些少爺要麼在城西住著,要麼到城東快活,跑這個犄角旮旯做什麼?
擔心這人是雲州城裡哪個不世出的公子爺,像是梁家小少爺那樣出來扮豬吃老虎,潑皮大哥抬了抬下巴,喊道:“你誰啊!我在這兒和我未來媳婦聊聊天,關你什麼事!”
“你未來媳婦?”男子愣了下,旋即捧腹大笑,看得潑皮一頭霧水,卻沒注意到柳子晴恬淡如水的眸子裡染上了羞惱。
“柳姑娘,我當你出來這麼久是遇到了什麼歹人,沒想到這是直接撿了個便宜,找了個大板牙啊!哈哈哈哈!嘶!”林無道正調侃得暢快淋漓,冷不丁被人捏了把腰間軟肉,倒吸一口涼氣。
看了看自家樂丫頭臉上寫滿“與我無關”,林無道敗下陣來,朝柳子晴拱了拱手,“方才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見諒。”說罷,轉向那潑皮,“那賊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當著朝廷命官的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下此毒手!如此藐視朝廷律令,該當何罪!”
潑皮什麼陣仗沒見過,不但沒被嚇到,反而梗著脖子上前一步,笑道:“朝廷命官?小子,你可知道假冒官差老爺,是什麼罪名嗎?那是要殺頭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