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鐵匠聽了大笑不止,“哪裡來的和尚尼姑,這是來,呃呃,等等,老弟,你剛剛說了什麼?”
“嗯?”
桃杏抓住眾人被丫鬟喝住的時機,搶先一步,拍案而起,“兩個人!男人和女人!”
雖然四人所做的位置挨著角落,但桃杏這麼一喊,聲音還是很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一尋思,也是這麼回事,都想這個半大的毛頭小子嘖嘖稱讚。
何鐵匠則是懊悔不已,這等能接近珍珍姑娘的好機會居然被自己拱手讓出,著實白瞎了那十幾年的浪子生涯。他連忙攔下桃杏,賠笑懇求道:“賢弟,反正你對這也不感興趣,不如讓老哥我替你上去吧。事後,這一兩銀子就給你了,如何?”
桃杏鄙夷地看著他,說道:“一兩銀子?虧你還和那老鴇熟絡,連捨不得銀子套不到花魁的道理都不懂,還敢坐在這兒?再說,我對這個花魁感興趣的很呢!”
何鐵匠急了眼,一掌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感興趣個屁!”你個小妮子,牙還沒長齊,就來青樓和大老爺們搶女人?想歸想,何鐵匠還是讓桃杏得意洋洋地走上臺去。
黃生見那小子得意忘形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個今晚砸了不知有多少銀兩進去,別說花魁了,就連這臺都沒上過一次。
雖然有很多人都是如此,但還是鬧心啊,於是便趁桃杏路過的時候攔住他,黃生還沒開口,就認出這個小祖宗來,連忙鬆手讓桃杏過去。
乖乖!
這陸府的護衛怎麼跑到天香樓來了?難不成這個清倌真有問題?算了算了,管她是不是花魁,哪有自己小名重要?
黃生認識桃杏這事說來話長。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陸賢謙的九個護衛是何來頭,但南陽城裡說得上話都知道這根本不是九個護衛,而是陸賢謙的夫人,妹妹,還有遠方表親,以及兩個義女桃李桃杏。
當年陸府還允許其他文士上門找茬的時候,黃生帶著一種狗腿子去過。這群狗腿子現在看來,什麼掌門幫主啦,簡直徒有其表,但當時黃生還是很自信滿滿的,帶著一群人去了陸府。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去,卻都叫兩個小丫頭收拾得明明白白,然後被扔到陸府後門的小巷。那個叫桃李的姑娘下手雖然沒輕沒重,但心地善良。而眼前這個扮成男子的桃杏,功夫雖不及桃李,但那滿腦子的鬼主意著實讓人想起就害怕。
黃生身後的文士瞧見自家少爺沒來由哆嗦了一下,俯身低聲問道:“少爺可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不用黃生回答,旁邊正公然擁一女子在懷裡上下其手的周明禮替他解釋道:“我老弟是想起當年讓他吃過灰的小妞啦!我說老弟啊,今晚是在天香樓,有的是女人,你還擔心什麼?聲音真浪!小點聲!”
黃生看著老哥那嫻熟的如同喝水吃茶的手法,沒一會功夫就將女子裡裡外外摸了個遍,感嘆道:“還是老哥厲害,這手法,尋常嫖客是絕對學不來的。”
“呸!無恥!”依舊是最愛和這倆紈絝唱反調的黃福廣,依舊是那把破爛鏤花玉骨珊,依舊是瞧不起他人的腔調,“周明禮,也虧你是知州大人的族弟,怎麼不學學令兄在功課上的本事,卻喜好來這兒浪費光陰?”
黃生罵道:“你不也和我們一樣坐在這兒!當婊子。”
“唉,老弟,你這話說出來就要得罪大家了。”周明禮在那女子身上擦乾淨手後,將其推開,由一旁的僕人上前扶著那女子去到提前定好的包房裡。
周明禮站起來看著黃福廣,學著他那裝模作樣的腔調,咧嘴笑道:“黃福廣,也虧你是黃大貴人的侄子,怎麼不學學你叔叔在宮裡的本事,卻喜好來這兒浪費光陰?”
黃福廣的叔叔黃二自幼被送入宮裡,由於長得矮胖,不造人待見,處處遭人排擠,後來被賜給秦王。隨著秦王起事成功,有從龍之功的黃二也成了當今聖上身旁的大紅人。黃家也因此髮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