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星光黯淡,一如往日的夜色卻因老金震天響的呼嚕聲變得不再普通。
南門五推了推金銀花,放低聲音,說道:“老金,你裝的也太假了吧。哪有人能打出這麼響的呼嚕聲啊!”
老金呼嚕聲沒停,倒是逐漸減弱,變成了輕盈的鼾聲。
南門五語塞,暗自流淚:鼾聲響,還可以推辭說老金身體異於常人。可這一會兒響,一會兒不響,聲音從大變小,是個人都知道這裡邊有詐啊。只要那個掌櫃不傻,他怎麼可能會!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悄悄推開,發出一聲極輕的“刺啦”聲,有人來了!老金的鼾聲驟然停下,只見他眯縫著眼睛偷偷瞄著來人,果然是掌櫃的。
張貴合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向趴在桌子上的倆人,就在南門五要暴起襲擊時,先南門五一步,伸手按住他,同時把一個饅頭準確地塞入他張大的嘴巴。
拍了拍手,張貴捉了條凳子,坐到老金對面,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一口飲盡才開口說道:“說吧,有什麼事。”
南門五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好像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老金挺直身板,兩個眼睛裡透著濃濃的戲謔之色,說道:“張掌櫃深夜闖入客人房中,是要偷盜客人的錢財麼?”
張貴瞥了眼麻袋,把目光移到老金身上,不屑道:“就這點東西也值得我來偷?金止戈,你也太看得起這袋珠寶了吧。快說吧,你來我這兒要問什麼事情?”
老金向南門五介紹道:“少爺,這人姓張名貴,原是牧齊府齊州城人氏,現在,如你所見,平東府南陽城的一個貪財掌櫃。”
南門五抱拳道:“好漢。”
“過獎。”張貴抬了抬手錶示行禮,而後也不嫌棄地拿過老金身前的筷子,開始吃菜喝酒。老金毫不在意,反而臉上還有一絲莫名的期待,似乎在期待張貴吃癟的樣子。
南門五心裡納悶:難不成老金在這菜裡動了手腳?怪不得剛才還囑咐我不要吃菜,原來如此。
老金看到張貴舉杯喝酒時,連忙說道:“這位是我家少爺,南門五,是南門嶽的親生兒子。”說著,老金握著茶杯還向左手邊移了移。
不出老金所料,張貴連酒水帶嘴裡嚼爛的肉絲都噴了出來,越過老金身旁散落一地。南門五錯愕地看著張貴,聽個名字就這麼吃驚嗎?還是老金下的毒發作了?!
張貴擦了擦油光發亮的嘴唇,不可置信地看著南門五,問道:“就這慫包小子樣,你說他是大兄的兒子?金止戈,雖然我坑過你,但你也坑過我,咱倆的恩怨算是扯平了,可別為了耍我而找個人編排我。”
老金細細地抿了口茶,笑而不語地看著張貴。
張貴一時間也不知道老金說的是真是假,只能硬著頭皮,扯著哭喪臉的笑容,問道:“小子,你是單姓南嗎?還是姓南門五?”
南門五咬了口從嘴裡取出的饅頭,也學著老金的做派,不回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張貴覺得自己連笑容都很難勉強下去了,接著問道:“好老弟,你的南應該是男女的男吧?或者是難受的難?都不是嘛。哦,是楠木的楠,對吧!”
感受到張貴語氣裡的渴望,南門五差點都想改口說自己不姓南門了,繼續反問道:“有姓這些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