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尋憲呆滯的模樣,南門五敢確認這小子被騙了,為了避免尷尬,轉移話題道:“咳咳,對了。我剛才想問你的是,你這劍怎麼沒開刃啊?”
“開刃?”李尋憲納悶道,“開刃是什麼?劍不都是這樣的嗎?劍就是這樣的,這可是那個道長送我的機緣吶!不會出錯的。你少看那些話本小說,都是假的。”
南門五用手比劃了一下,解釋道:“我家用的殺豬刀就是開過刃的。鈍刀子也要用磨石磨利了才好割肉。而沒開刃的刀沒法用。話本也說了,俠客佩劍都是鋒利無比。你這劍沒開刃,別說砍了,就連捅也傷不了人。中看不中用啊”
李尋憲漲紅著臉,嚷嚷道:“劍哪裡有開刃的說法?劍就是這樣的,這可是那個道長送我的機緣吶!不會出錯的。你也是,少聽魏老頭說書,他懂個什麼?說的都是假的。”
南門五狐疑道:“劍不開刃?”
李尋憲清咳兩聲:“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對了小五,要是我爹問起你我去哪兒了,千萬別說。記得啊,千萬別告訴我爹。”說罷,拍了拍衣袍,背上包袱朝城東走去,出巷子時還不忘左右張望一番。
“應該是為了確保沒人發現吧。”南門五把抹布放到一旁,把刀放到眼前,眼睛眯成一條縫,細細看著刀背,說道,“我估計他是往雲蓮山跑了。這才半個時辰不到,以他的腳程,應該到上杭村附近,可以在附近找找。對了,富貴,我答應了李尋憲,不告訴李叔。你幫我作證,我可沒有告訴李叔啊。”
富貴看了看自家少爺,又看了看李錢一眾,哭笑不得:“李老爺,這,我再和你說一遍嗎?”
“不用。老夫多謝小五了。大兄,事關重大,小弟先走一步了。告辭!”李錢向南門嶽拱拱手,面含怒意,轉身登上馬車。
馬車裡伸出一隻玉手拉開馬車門簾,李錢低頭鑽進去,末了吩咐道,“去雲蓮山,到上杭村停一下。衛三,你帶人在城裡找。丁四,你帶人跟著我出城。找到那孽畜直接給我捆回去!留口氣就行!走!”
車伕一揮韁繩,馬車緩緩前行。一干李府侍衛分兩批,一眾快步跟在馬車後邊;另一隊由一位精瘦幹練的老者帶著朝書塾走去。
李家人離開後,眾人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周雲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駛去的馬車,笑道:“這李家小子也是記吃不記打,前些天離家出逃被李錢逮回去一頓好打,這才沒幾天,又跑了。跟李錢當年簡直兩個極端吶!”
“李錢當年雖說安靜穩妥,那還不是被李老爺子棍棒打出來的?不然,李錢這小子比他兒子還跳脫!倒是他家閨女,隨她娘,難得的端莊穩重吶!”陳有財搖搖頭咋舌道,“對了,你們誰知道李家那小子怎麼老是離家出逃?還專門往雲蓮山跑?難不成他也跟南門大兄一樣要落草為寇?”
南門嶽見人提起他當年的糗事,頗為不好意思,訕笑道:“不可能吧。李尋憲那小子看著白白瘦瘦的,哪有膽子當山賊去啊?我估摸著是他不想跟他爹行商,才不停偷跑出去的。跟小五一樣。”
“哈哈哈,大兄,你不說我們還忘了。小五這小子鬼精的很吶,當年找我說家裡的豬病了,要買瀉藥。要不是我不放心,問了大兄一句,才知道,這小子居然要藥翻他爹,好偷跑出去!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
周雲賢緩過氣來,說道:“李家小子雖然沒有五子這般機敏,但他這股子倔勁極為罕見。你們別看他離家都是往雲蓮山跑,不說雲蓮山有什麼寶貝,就說他這股勁,綿長悠遠,絕非你我能有的。”
南門嶽咧嘴一笑,猛地將一塊裡脊肉甩到案板上,很是嫻熟地剁成肉糜,一邊說道:“也就雲賢老弟你讀書多,說的話文縐縐的。什麼綿長悠遠,不就是倔得罕見,一根筋嘛!要我說,孫家那倆兄弟也是如此。小五以前也這樣,說啥都要讀書,可把我急的。”
見眾人笑著看了過來,南門五老臉一紅,很是羞愧地低下腦袋。畢竟,當年自己離家出逃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尤其是自己一次都沒成功過,更是成了老爹見人就吹噓的底氣。
眼看火就要燒到眉毛了,南門五很是痛心地決定再次出賣李尋憲。他說道:“對了,今早還看他拿了把劍放在懷裡。”
不消南門五多說一個字,便有人接著他的話頭說了下去:“這小崽子還是鐵了心要去找神仙啊。他爹還想著把家業交給他,他要是去當了神仙,那不是李家家業只能便宜他姐姐咯。”
“咔”的一聲脆響,南門五一刀砍入案板中,用抹布擦了擦手,說了句“我去看看柴火”,而後向眾人施以一笑,沉著臉走到後院去。
聽到眾人提及李家家業,南門五想起了當初大娘的話,你去讀書,那南門家的鋪子就只能由南門晴丫來來看著。可小妮子體弱多病,那裡吃得消殺豬分肉的力氣活?肉鋪就那麼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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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五心裡悶著股氣,一拳砸在柴火堆上,卻聽見柴火堆後發出一聲慘叫,那叫聲又是壓抑著不敢大聲,又是疼得要嗷嗷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