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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明知不可猶搏命臆測能為便趁機
德祐二年正月,伯顏率元軍至臯亭山,兵臨臨安城下,宋朝敗亡已定。
此時丞相陳宜中遁,張世傑、蘇劉義、劉師勇各以所部兵去;文天祥赴元營談判,又被伯顏扣押在營。謝太皇太後自度無人可用、無計可施,乃自與幼主留在宮中;始納皇室宗親及文天祥行前所請,密詔度宗庶子:長建國公、吉王趙昰,封為益王、判福州、福建安撫大使;季永國公、信王趙昺,封為廣王、判泉州兼判南外宗正。潛命嗣秀王趙與擇、楊淑妃楊巨良等皇親國戚隨侍左右,以駙馬都尉楊鎮及國舅楊淑妃之弟楊亮節、俞修容之弟俞如珪為提舉,兼領二王府事,共相輔佐。又命統制張全,領著一千精銳兵馬,充任護從。定於明日啟程。
詔書已下,那二王聽說明日就要啟行出鎮,當下伏在謝太皇太後雙膝之上,嗚嗚咽咽、戀戀不捨。也難怪,益王趙昰時年才不過九歲,廣王趙昺則更是還不滿五歲;小孩子家,平日太皇太後又愛如己出的。況且,廣王趙昺的生母俞修容才剛生下兒子趙昺之後不久就過世了,趙昺是自來未曾享受過母愛的;他這一哭,直讓謝太皇太後更加傷心不已、流淚不止了。
時益王趙昰的生母楊淑妃在旁,陪淚多時,方哽咽道:“太皇太後讓你們出鎮,是要讓你們學著治國安邦,幹大事哩!況且,有我們這麼多人陪著······不要哭了,啊!”但她因思想著明日就要隨二王出鎮,又念及太皇太後素來待自己的恩德,一時實在不忍分離,於是自己忍不住又哭了。
當晚,宮裡上下悲悲切切哭個不住,卻又只能忍著、藏著,生怕訊息洩露,壞了大事。
好容易熬過通宵,女眷們的雙眼全都又紅又腫了。這時謝太皇太後趁著早朝未上,急催大家啟程。
楊淑妃等一行痛哭拜別了太皇太後和天子趙隰,當時忍淚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秘密出宮;匆匆馳過嘉會門,遠奔婺州,企望趙氏一脈得以延續。
早春二月,江南水鄉。
春雨濛濛,春意濃濃。楊柳新,桃花鮮。卻不見小橋流水、古鎮可人······
“駕、駕······”驅馬聲洪亮刺耳;不聞馬蹄得得,卻聽見馬蹄踢踏。
道路本就坎坷,遭受春水浸淫,不變泥濘才怪!
驅馬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朝身後用力招了招手。立時便見統制張全親自領著幾個兵丁迅速下馬,來到近前。
驅馬男子這時忽然恭恭敬敬地朝著眼前的一乘輦輿柔聲道:“淑妃娘娘,請您和兩位王爺坐穩當了,我們要將輦輿推過坎兒去!”
只聽輦輿中傳來嬌滴滴的聲兒道:“真是有勞楊將軍了,我們都坐穩當了!”
不用說,這驅馬男子便是駙馬都尉楊鎮,輦輿中發聲的自然就是楊淑妃了。
——從楊家的家族輩分來說,楊鎮是楊淑妃的伯父;但按皇族身份來說,楊鎮只是楊淑妃的姑丈。所以楊淑妃在正式場合只能按官職喊他“楊將軍”。
楊鎮當然也只有公事公辦地稱這位侄女為“淑妃娘娘”。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又道是:“吆喝不如做活!”喊破了嗓子,也不如這幾下子;輦輿早被穩穩當當地重新推出坎坷,回歸坦途。
只是,楊鎮和那幾個推車的兵丁身上,無可避免地濺上了點點泥斑。
楊鎮渾如未覺,又向楊淑妃和兩位小王爺道聲:“平安!”這便揮了揮手,讓那幾個兵丁各歸本位,自己隨即也回到坐騎前,一跨上馬。
一行重又朝前趕路。
路坎坷,車顛簸;人嬌貴,慢慢拖!
去到婺州也才不過三四百裡地兒,騎著的又是日行八百裡的快馬,坐著的也是八匹駿馬拉拽的輦輿;倒也足足花了兩天的功夫,這才來到婺州城郊的赤松地方。此時大家又饑又渴,統制張全雙眼賊尖,一眼瞄見右首西北方向的一個村落,策馬前來報請駙馬都尉楊鎮道:“楊將軍,咱們且到那邊村子裡打火,再行進城如何?”
楊鎮點點頭,又請示過楊淑妃和兩位小王爺,然後拐道右行,來到這個叫做“石牌”的村莊。
村民們乍見如許官兵來到,忽如驚弓之鳥,早嚇得一鬨而散,不知所往。也難怪,這裡雖然還是趙宋的天下,但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又有什麼事情不會發生呢?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好呀!
好在這些官軍本也志在逃亡,且由他去,哪個有心來追這些鄉民呢?否則,保不定少不了一番燒殺劫掠呢!
歷經一路悽風苦雨,這些嬌貴的皇室主僕早都有些熬不住了,那是又饑又渴又冷又累又急又怕呀;無如兩天下來,隨帶著的珍饈美味早已吃了個幹淨,這時要叫那些個隨行的禦廚再做頓豐盛的美餐出來,可就真是難上加難了!
益、廣二王不免望著眼前的幾色飯菜發呆,不肯下箸;將楊淑妃及一幹宮女僕從們急成什麼似的!
好在提舉俞如珪鬼點子多,到附近山野轉悠了一圈兒,便如變戲法兒的一般,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大堆香噴噴的煨番薯和煨山雞,來逗那二王。
二王終于禁不住那香味的引誘,將這些平生未曾嘗食過的野味“搶”來,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