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傅劍寒自己也知道自己頗為有些不對,可任由他如何想要控制,卻始終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所以才有如此反常的行為。
也好在方才一番豪飲也將不少的悶氣發洩了出去,這時雖然不時有酒勁上頭,但傅劍寒卻還能做自控。
冬狩大會到來的門派極多,所以整個露臺也建設得十分的寬廣,而且還分了主客之位。
這冬狩大會乃為武人聚集之會,所以傅劍寒等文士雖然本身身份、地位不低,但實際上只坐入客位之內,齊雄等人所在乃在主位,正好分在左右相對。
相比傅劍寒那邊,這一處顯然更為熱鬧,各個門派的人都在猜酒行令,演武比鬥,可謂熱火朝天。
不過齊雄畢竟是武林盟主,哪怕再過了這幾日就將卸去這頭銜,但在此刻還是有些威嚴,很容易就尋出一個安靜的空位來與傅劍寒相談。
“不知齊盟主到底是有何事相談?”
輕輕抿了一口由依依送來的解酒茶,傅劍寒的頭腦為之一清,整個人精神了幾分,然後才開口一問。
“我有子共三,皆得傳我武藝,但其中最為深傳者,還當數我這次子。若傅公子不棄,便讓其跟隨傅公子做個隨從如何?”
聽到傅劍寒詢問,齊雄一笑,向旁邊一示意,隨即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我這次子雖無長才,但也算沉穩有大氣,也許更多的事情也做不到,但為傅公子做一些跑腿的事情也還尚可。”
竟然是如此!
就在傅劍寒微微發愣之時,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上前幾步,向著傅劍寒一抱拳。
“在下雲翼派齊向武,見過傅公子。”
一語而畢,就只站在原地,不多發一言,也無一絲亂動,直如一座石雕,身上沒有任何氣勢,恍若尋常普通人。
沉默寡言,靜默自守,這是齊向武給傅劍寒的印象,一個很不錯的印象。
但這不是傅劍寒輕易應下的理由,看看齊雄,傅劍寒終於開口而問。
“齊盟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你為頂級武師,甚至極有望更進一步,到時候你的身份、地位自大不同。而我不過區區一童生,就算被人看好,也至於如此。雖然我不知道這位齊大哥的實力如何,但我想應該不必尋求一童生吧?”
如今的傅劍寒與昔日不同,昔日花夫人以贈禮之名讓依依為傅劍寒侍女,但在當時,傅劍寒可謂名聲不顯,家境貧寒,所以花夫人當時所為固然有心,但亦可說是看中傅劍寒,所行可為輔助,乃雪中送炭。
但在這時,傅劍寒已經聲名廣傳,甚至引起衛國大將軍的注意,再是如此,那就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事實上傅劍寒若真的想要尋求侍從、下屬,只要訊息傳出,多麼厲害的人物不敢說,但必定有武者來投靠。
這時,哪怕是齊雄這樣的大人物前來相求,傅劍寒也不會說輕易答應。
“我有三子,其中長子雖不精於武藝,但行事有策,可代我在門中行事,三子雖幼,但天資不凡,我讓其拜在一位舉人門下從文。唯有我這次子,一心向武,如今離著武師也不過一步之遙而已。如其這般,多為文人侍從,故我為其所抉之。”
這時齊雄娓娓道來,不再如同武人一般豪爽大氣,反倒如文人一般謹言慎行,而對於傅劍寒的話語當中的拒絕之意,他恍若沒有聽出,或者說即便聽出來了也當作沒有聽出來。
“還有一事傅公子不知道,其實我與你這侍女公孫依依的外祖母花夫人卻有往來。不久之前她還曾在我面前誇耀自己的眼光。所以我之前才能一眼便認出傅公子來。”
“即便如此,那也不應該是我,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當時花夫人看中於我,將依依託付給我,乃因看好我。當時我確不知,但如今想來,不僅有諸多童生、秀才,單單只說這開河府內便有諸多英豪,如何便可是我?”
傅劍寒微微搖搖頭,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看向依依,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歉意,依依卻微微搖搖頭,表示對此不在意。
“更何況此是在開河府,比我有才學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更有不少舉人、進士在。齊盟主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豈能耽誤齊向武大哥?”
這時明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