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劍寒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哈哈……傅公子果然乃真文士也。我等粗莽之人,卻不慣這些,有著什麼酒具就用什麼酒具。”
武人終究是武人,對於風雅什麼的,在場的多數人都只一笑而過,倒是那齊雄雖然不明白傅劍寒為何要將話題轉至於此,但還是順口應道。
“不瞞傅公子,我與這店家倒也還有幾分關系,若傅公子所言確有道理,以我對其的認識,其必定願意高價所求之!”
一語而畢,齊雄當即命人將掌櫃找來,將此事一說。
不得不說,與齊雄不同,能主持這酒樓的掌櫃自然是師從商家,明商道,倒明白傅劍寒所言,不過當下所聞卻笑道。
“公子所言也自確實,不過我這可也是上好的酒器,乃請衛國最好的匠人所燒制,正可飲酒也!”
“若為尋常,此等酒器尚可,然對文人嗜好而言,卻缺少了幾分雅緻,是為不足。”
所謂拋磚引玉,傅劍寒當下卻不再藏拙,只在一笑之間便直言道。
“既然是這梨花酒,那麼就當用翡翠杯,而非什麼瓷杯、瓦器。”
“翡翠杯?這是何意?”
望海樓掌櫃微微皺眉,長年經營酒樓,雖然並未曾用過,但傅劍寒一說,他就想了出來。
“掌櫃請想,你此樓若賣那梨花酒,掛的若是滴翠也似的青旗,自然可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遠遠看來,必知此樓,欲而往之。”
微微一笑之際,傅劍寒隨即起身,口中所言,不免新增了幾分廣而告之之法。
在聽到傅劍寒此言,望海樓掌櫃先是微微頷首,隨後又自微微搖搖頭。
“公子所言有幾分道理,但也不過小小機巧而已,若如此,在下願以百金以換其法,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招牌、旗幟,這等經年老店自然皆有,傅劍寒所言不過錦上添花,雖有些用,卻自不足。
“哦?”
傅劍寒倒也知道這一點,正因如此他還真的有幾分驚訝,若只這點法門,最多值個幾十金,此掌櫃願意如此,想來也是看了自己身為文人的顏面。
不過傅劍寒又非嗜財之人,如此大費周章,豈是為了區區數十金?
揚手之間,書卷飛揚,早就注意到傅劍寒所為的依依,更已經將筆墨準備好,這時直接奉到了傅劍寒手邊。
“公子,你這是……”
望海樓掌櫃這時也知傅劍寒之名,但傅劍寒終究只是一童生,所以他雖然重視,但卻無敬畏,這時見到傅劍寒欲行,自然心頭一震。
此乃文豪行性!
這時,傅劍寒自然不會有所停頓思慮,筆墨一揮,隨即揮毫而作。
“望海樓明照曙霞,護江堤白蹋晴沙。”
“濤聲夜入文員廟,柳色春藏依小家。”
“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誰開湖寺西南路,草綠裙腰一道斜。”
一氣呵成,揮毫而就,筆鋒淩厲,才文自現,一時之間縱然此地多武人,但卻大氣不敢出一口,一個個不管能不能看懂其中意境都緊緊盯住了傅劍寒的筆鋒!
唯在此時,一連串地輕笑聲,止不住地揚了起來。
“嘻嘻……公子,你太好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