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提詩自可在那上面所提吧?”
傅劍寒所指的乃是一扇玉面屏風,隱隱可見,屏風上已經有數首詩詞提上,略略一觀,皆為精妙好詩,依著這世界的規矩,皆可上文路。
不過詩詞雖有十多首,但只佔據此屏風的兩側,唯有中間之處有意空出,不知道是自謙不敢獨佔鰲頭之意,還是因為有意空出已成其名的意思。
但不得不說,在這頂閣顯然與其下不同,玉屏書文,更顯風雅趣味。
但在此時,傅劍寒似乎並不管那麼許多,大步上前,直接抓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筆墨就要揮毫而作。
“公子喲!”
見到傅劍寒果然要提詩句,依依機會是被嚇了一跳,趕緊幾步追來,低聲言道。
“公子,一頓飯不過數十金,犯不著要如此啊!若在此時發生這種事情,恐怕公子聲名不保,若要揚名,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依依也是急了,她最多也就想過傅劍寒上到三四層題詩,就算是傅劍寒一路直上到頂層,她也最多隻認為傅劍寒是想要藉此結識什麼人而已,哪裡想到傅劍寒竟然還要親筆題詩。
紅袖招也記載了不少紅袖招跟隨過往文人的事跡,但顯然,哪怕依依對此都已熟知,也沒有找到半點可適用應對此時的辦法。
“呵呵……放心。”
傅劍寒倒是沒有什麼在意地拍拍依依的肩膀,很是輕松地言道。
“若是這空明閣有閣之名,一時之間我恐怕還想不到什麼精妙好詩,但既然這空明閣就連‘空明’二字都只因為通‘名’而來,那我正好有一首詩是為應景。”
說話之間,傅劍寒再是一笑上前一步,提筆就寫!
“騰龍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__自流。”
“好字!”
觀詩先觀字,如今在此的所有文人,本身才學都是不小,一見傅劍寒的字就先贊嘆一聲。
正所謂字如其人,傅劍寒自武堂出身,但本身早有準備,不忘習字,反倒在習練當中,加所學武藝融入其中,筆畫之間自見淩厲。
細細看去,就能發現傅劍寒每一字的字筆淩厲,一筆一劃之間便如刀劍一般鋒銳逼人,雖然算不得頂尖一流,但也算別樹一格,可入大家之眼。
“騰龍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什麼自流?”
隨著傅劍寒一筆筆寫來,身後旁觀之人已眾,聲聲而念,但就在唸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驀然就此一停,隨即不少疑問頓時而轟傳了起來。
“檻外長江……這一句當中怎麼有缺了一字?”
“這算什麼意思?這應該還不算完成一首詩吧?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寫完,還是有意如此……”
“此詩句的確不錯,不過這最後一句作檻外長江獨自流如何?”
“不!不!我以為是檻外長江水自流更好!”
就在眾人言之爭論的時候,傅劍寒已經徑直放下筆墨,目光一掃不由得微微一笑,雖然‘滕王閣’被改為‘騰龍閣’但也同樣可大觀。
而後一拉依依就此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筷箸放到依依手中,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周圍一眾多人的議論之聲一般,只對依依而言道。
“好了,可以吃了吧。”
“這……”
依依很猶豫,猶豫得不知道該要如何辦才好,出身紅袖招,依依也有一定的才學基礎,這時她不僅是在猶豫這樣行事好不好,也在猶豫那詩詞該要如何填上最後一句才好。
但比起依依的猶豫,比起旁觀眾多文人的猶豫,這空明閣的一眾夥計才是愈發的猶豫難決。
根據空明閣以往的規矩,一旦有人題詩作詞,那麼就要立即做評判,若是精妙好詩詞那麼就不用多說,立即通傳全樓以賀,若是詩詞不堪入目或者詩詞所在不夠精妙,那麼立即以水擦洗之。
能在空明閣頂閣做事的夥計,本身的才學也同樣不差,雖然考不中舉人,但考個秀才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詩文的好壞他們自然能辨別明白。
但現在這樣怎麼算?
雖然此詩還差一字,但此詩也算未完成,一詩未完成自然不可能以水洗去,可若不立即水洗,豈不是認可了此詩可留名,可若如此就當閣內通傳開去,這就更為難了。